所要的。
“思晗,忘了我吧,不要对我有任何的期待。”皇甫瑾瑜默默想到,不想由于心头悲愤,竟咳了起来,“咳……咳……咳……”每一声都似要将自己的肺腑咳出般,皇甫瑾瑜感到喉头一阵腥甜即将涌出,忙用手捂住,伸手一看,掌心竟是一滩黑血,瞬间全身一凉,时间比她预想的要短了。剧毒、鞭伤、风寒加连日来的奔波与忧思已将她的身心折磨得千疮百孔,这是李思晗多高超的医术、多灵效的汤药也医治不好的,她的身体,她清楚,她只想拼尽自己最后一口气,为她所牵挂的人做点事。
皇甫瑾瑜独自在房间里坐了许久,才起身到大厅里去,站在厅外,她看到了威严的李远宁恨铁不成钢的怒气、李夫人泣涕涟涟的哀伤以及李思晗跪在地上,红了眼眶却高昂头颅的倔强,无须细想,她便知道这一家三口经历了怎样的交谈。
走近几步,她听到了李远宁的怒骂:“你个逆女,竟把父母之命、祖上荣誉全然抛于脑后!”李远宁骂着,扬起了手掌,李夫人见状连忙抱住,一边乞求道,“老爷不要啊!”一面转向李思晗,说道,“晗儿,跟你爹认个错。”
“我没错,我心意已决,我是绝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李思晗决绝的话语彻底惹怒了李远宁,只见他甩开李夫人,骂道:“闪开,若留着逆女日后毁了我李家,还不如,我此刻将她打死!”说着扬起了手就要打下去。
说是家事不好干涉,但皇甫瑾瑜亦做不到见死不救,于是一个快步转身,挡在了李思晗跟前,抓住李远宁即将落下的手,谦和地说道:“李相,手下留情!”
皇甫瑾瑜的出面干涉,让李思晗心头一喜,但还是执拗地说道:“你不是说不干涉吗?你来干吗?”
“哈哈,傻丫头,你爹娘那么疼你,何苦惹二老生气呢?”皇甫瑾瑜嗔怪道,扶起跪着的李思晗,将她带到李夫人身边,李夫人怕女儿落入李远宁毒手,连忙将李思晗紧紧抱住。
“这是老夫家事!”李远宁不满地说道。
“在下明白。”皇甫瑾瑜微笑说道,走至李远宁身旁,小声说道,“李相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远宁狐疑地打量着皇甫瑾瑜,见他脸上的微笑如往昔般谦和坦然,竟有些晃神,仿佛回到了昔日勤政殿与皇甫瑾瑜议事的时候,那位温润如玉的南阳王笑着问他“意下如何”。
“李相,李相……”又听得皇甫瑾瑜几声询问性地叫唤,李远宁这才回过神来,收起失态的神情,换为一素的威严,微微颔首。皇甫瑾瑜见状,轻松一笑,忙做出个“请”的动作。
“瑾瑜哥哥……”李思晗见皇甫瑾瑜和李远宁即将出去,连忙唤道。
“没事,叙叙旧而已。”皇甫瑾瑜回头说道,给李思晗一个微笑让她放心。
皇甫瑾瑜把李远宁带到了自己的书房,书房内,她已让人备好了茶,伸手一摸杯壁,茶的温度刚刚好,便端起一盏,恭敬递于李远宁,“李相,请用茶!”
李远宁见状虽是愣了下,却也是心安理得地接过茶。他李家世代效忠南阳王,他为南阳鞠躬尽瘁,他的两个儿子为南阳疆土浴血奋战,南阳的今天离不开皇甫瑾瑜英明神武的领导,也离不开李远宁一门几代人的忠心付出。
喝茶的瞬间是安静的,而茶后的片刻是尴尬的,李远宁看着端坐在一侧的皇甫瑾瑜,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往昔,他是先生,他是学生,但他却不似寻常孩子般两眼汪汪索要糖果,而是一本正经地问他“先生,我要怎样才能让母妃不再伤心”。
往昔,他是举重若轻的耿直王相,他是风发意气的少年藩王,他已不再是迷茫孩童,他有自己的治国策,但依旧会无比谦逊地问一声“相爷,意下如何”。尽管这个时候李远宁更多的是附和赞成,但皇甫瑾瑜的这种询问让他心头常常暖暖的,因为它代表着皇甫瑾瑜对他的敬重。也正因为这样,他李远宁哪怕是在南阳最困难的时候也从未有过反心,一心一意效忠南阳王,王不负我,我亦不负王。
确实,皇甫瑾瑜也没有辜负李远宁的忠诚辅政,凭着她的文韬武略的才华,济世安民的情怀与君临天下的豪气给积贫积弱的南阳注入了新的生机,如今南阳拥有着大阳半壁江山,此情此景,身为南阳人怎能不自豪?作为南阳的臣子怎能不肝脑涂地以报主上圣明。
李远宁想着,不禁湿了眼眶,望着眼前这个温润谦和少年,却是心痛到了极点,他还记得不久前,他俩还在对弈、饮茶畅谈政事;不久前,他还看到皇甫瑾瑜在朝堂上指挥若定,在军营里运筹帷幄;不久前,他还信誓旦旦,皇甫瑾瑜一定会带领南阳夺得天下;不久前,他还一直坚信,皇甫瑾瑜是命中注定的天下之主。可没想到,就短短的一年,一切都变了。他俩再见面时,昔日南阳王已成南阳叛徒,真是天意弄人!
“李相……”皇甫瑾瑜轻声唤道,失神两次的李远宁让她很意外,尤其他眼眶的微红,让皇甫瑾瑜不禁心头一痛,这是昔日稳重冷静的李相爷从未有过的。
“呃……老夫失态了,让王爷见笑了。”李远宁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用手背擦拭泪花。
“李相,我已不是王爷了。”皇甫瑾瑜凝重地说道。
“哦,是啊!”李远宁的心沉重到了极点,想喝茶冷静,却不想心烦意乱碰倒了茶盏,茶水顺着桌子流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