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拖着太后的病情恶化,但她能不能醒来,就要看造化了。”老太医跪地磕头道,他已经是尽力了,就算皇上把他杀了也是于事无补。
这个道理皇甫瑾珩也是懂得,于是克制住愤怒,他只是说了句,“下去吧!”
太医们灰溜溜地从内殿里出去,当然他们不敢真的溜了,而是几个人聚在一起,认真讨论太后的处方,待讨论出后,便立刻交由太医院抓药煎药。
“母后,您不可以有事,我们还没和好呢,儿臣还没在您跟前尽孝呢,您不能有事!母后,儿臣求您了,您醒来好不好?”前刻还在暴怒险些要杀人的帝王,此刻正跪坐在隆懿太后的床前,像个孩子般哭泣了起来。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激动地站了起来,不顾满脸的泪痕,唤道:“来人,传旨!”
八百里加急的信很快地在一个早上送到了淮城李思晗手里,皇甫瑾珩最终决定用信代替圣旨。
李思晗拆开信一看,眉头不由得紧蹙了起来,皇甫瑾珩在信中恳求她摒弃前嫌去医治她病入膏肓的母亲,当然也顺便讲了太后发病的缘由。
将信重又装回信封,不安地藏于怀内,李思晗的敏感与脆弱突然显现出来了,她觉得皇甫瑾珩的信会将她好不容易偷得的幸福给剥夺了。
“撕了它!”这是李思晗脑中最首先拂过的想法,她掏出信,在麻利地撕下一角时,她的手顿住了,“如果瑾瑜哥哥在的话,她是不会同意的。”李思晗眼中突然闪出失落,她怔怔地收起这份会毁了她幸福的信。
这一天里,她无暇看病,早早关了药铺的门,她坐在她一贯问诊的桌子旁,桌上摆放着一杯喝了又喝的水,她内心在挣扎着。
“吱”门被轻声推开了,待见得进来的是皇甫瑾瑜,李思晗的心稍稍安了下来,怀中炙热的信还是挑动着她不安的情绪。
“思晗,你怎么了?”一进门的皇甫瑾瑜察觉到异常,忙不安地问道。
“京中急信,你自己看吧!”李思晗掏出藏匿于怀中的信,并没有多说。
“京中?”皇甫瑾瑜一阵纳闷,她都已经十年不管朝堂事了,更没与京中人有什么牵连,到底是谁会给自己的信呢?瞥见李思晗脸上的凝重,内心更添了几分不安,接过李思晗手中的信,拆开看了起来。然而很快的,在她扫过信的瞬间,她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拿信的手不住得颤抖,“母妃……”她茫然地看着李思晗,脚下一阵趄趔跌坐在身后的长凳上,“思晗!”皇甫瑾瑜紧紧抓住李思晗伸来扶她的手,微红的眼眶里满是恳求,紧紧盯着李思晗。
十年了,她已习惯了皇甫瑾瑜所有的哀愁,但此刻她的眼神还是让李思晗忍不住心头刺痛,那是皇甫瑾瑜未曾有过的无助。
“思晗,求你救救她!”喑哑的声音夹着厚重的哽咽声,从皇甫瑾瑜喉中挤出。
李思晗走向前去,将皇甫瑾瑜的头按贴在自己腹上,双手紧紧抱住。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的人在颤抖。“我已经不孝了十年,我不能让我的母亲因我而死。”皇甫瑾珩在信中写得明白,太后的病是因愧疚而起。
“我会去的!”尽管自己有千万般的不愿意,但李思晗说不出拒绝,眼前的皇甫瑾瑜脆弱得仿佛自己一个拒绝便能让她绝望倒下,“你放心,她会没事的。”
“思晗,我们现在就启程好不好?”怀中人哀求道。
“好!”瑾瑜哥哥,我只愿你快乐,李思晗将这句话压在心里。
于是她俩很快地动手准备起来,当皇甫瑾瑜买好马车和备好干粮赶到平安堂时,李思晗也收拾好了行李和她的药箱。
“思晗,怎么样?”皇甫瑾瑜跳下马车,一进门便问道。
李思晗看到急匆匆进门一身男装的皇甫瑾瑜,在刹那间的恍惚后,提了提肩上的包袱,说道:“都收拾好了!”
“行,那走吧!”皇甫瑾瑜背起李思晗放在桌上的药箱,接过她的包袱便快速往外走。
李思晗走在后面,轻轻地将平安堂的门合上,目光落在这个不大的门面上时,心中还是极为不舍。这个不大的医馆让当年惊慌失措的她有了安身之所,给了她十年朴实平淡却也美好的生活,也容纳了她如梦如幻如痴如醉的感情。在这简单的医馆了,她是李大夫,皇甫瑾瑜是李先生,而今关上门,她将不再是李大夫,皇甫瑾瑜也将有可能不再是只属于她一人的李先生。
“是落什么东西了吗?”皇甫瑾瑜贴心地问道。
“没有!我们上路吧!”李思晗莞尔一笑,钻上了马车,她没有说她把生命中的十年美好落在这里了。
“驾!”皇甫瑾瑜长鞭一挥,快速驶去的马车作别淮城。
李思晗坐在马车里,掀开帘,留恋的目光在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熟悉的面孔一一扫过。不知为何,自收到这份信起,她内心就有种强烈的预感,她今后将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别了,我俩的淮城!”李思晗轻轻说道。
☆、思晗生病
接近年关,北方的天气严寒难耐,赶了八九天后,大夫李思晗也终于病倒了。
皇甫瑾瑜在客栈订了间房,把李思晗安置在里面休息,添了火炉,盖了几层厚厚的被子。
皇甫瑾瑜披着风衣跑在路上,寒风呼啸而过,她却满脸湿汗。
不知不觉中,今天已是大年三十了,到处张灯结彩的,店里也添了几分喜庆之色。她本是重金叫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