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牢房。”沈廉答道,赶紧识相地跑到欧阳毓灵前面引路。
经过这一阵子的大清洗,曾经人满为患的刑部大牢变得冷清了很多,沈廉躬着身子战战兢兢地将欧阳毓灵引到玄字号大牢。
欧阳毓灵慢慢从玄字大牢的石阶上走下,每下一阶,心中的怒火就更盛几分,玄字大牢内关押着的晋王,是她最痛恨的人。她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指甲泛白,她踏下最后一级石阶,走向关押着晋王一家的夹道。
晋王的妻妾已没了生机,木然地靠墙坐着,而晋王的两个儿子见得欧阳毓灵前来,像是捕捉到一丝生机,立马哭喊着求饶:“毓灵,求求你放了我,我没有谋逆,没有谋逆。”
“求求你,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毓灵,都是父王谋逆,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是无辜的啊!”晋王世子欧阳东涛哭诉着,欧阳毓灵从她面前走过,也只是冷笑一声,晋王可知他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皇位,而他的儿子竟是这般的出息。
“毓灵,求你放了我,我还不想死!”欧阳东泽也哭诉着。
死,谁会想死?欧阳毓灵一阵哧笑,她对晋王府的这两个堂兄弟素来没有好感,他们骄奢淫逸,无恶不作,简直就是皇族的耻辱,只是他俩酒囊饭袋对欧阳毓灵的皇权之路并没有威胁,因此这些年来欧阳毓灵也懒得在他们身上耗费心神,而此刻见了着实厌恶,对着沈廉说道:“你这牢里狗乱吠也不管管,本宫可是被吵得心烦。”
“微臣该死,微臣这就去解决。”沈廉连忙告罪,急忙向身后的狱丞使眼色,狱丞会意,带了几个狱卒,打开关押着欧阳东涛和欧阳东泽的牢房,不多时一阵鬼哭狼嚎传出,紧接着就没了声响。
沈廉听得没了动静,心里一紧,见狱丞从那牢房里出来,急忙问道,“没死吧”他很清楚,未来的女皇陛下并不想让他们这么快就死了。
“没,只是晕了过去。”
沈廉闻言,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快走几步跟上欧阳毓灵。
玄字一号牢房前,欧阳毓灵屏退了左右,独自走进那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人。
晋王一直仰头闭目坐着,待听得欧阳毓灵走到他牢前,才微微睁开眼,说道:“你竟然肯来!”
“先皇说了什么?”
“皇侄女别急,你想不想知道先皇临死前是怎样的?”晋王说着,望向欧阳毓灵,见她果然面色铁青,心中一笑,不管欧阳毓灵愿不愿意,便开口说道,“先皇死前真的好惨!他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可到生命最后一刻,身边连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想动弹动弹不得,想说说不得,渴了喝不得,饿了吃不得,他是我知道的死得最窝囊的皇帝了。”
“嘭!”欧阳毓灵一拳打在牢门上,胸膛起伏,鼻息浊重。
“怎么,皇侄女不想听?还没完呢”晋王大笑几声,接住说道,“身体上的痛苦还不算,更惨的是他每日每夜的精神折磨,那些被他迫害致死的亡魂,在夜里就会悄悄入他的梦里索命,就像这样,‘欧阳廷峻,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晋王说着,还配合着模仿鬼魂索命的眼神动作,眼勾勾的,伸手欲去掐欧阳毓灵的脖子,晋王演得投入,欧阳毓灵不禁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怕了?皇侄女心里也有鬼对吧?”
“闭嘴!”
“我不过演示了一番,皇侄女尚如此之怕,更何况是欧阳廷峻那个垂幕的老人,每天夜里,无数亡魂,齐齐索命,你说,他该有多怕?”
“闭嘴!”
欧阳毓灵的威严令喝,晋王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接着说道:“皇侄女现在倒是威风,可当初欧阳廷峻临死之前,你在哪?本王可是还记得皇兄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灵儿,灵儿……’可是皇兄好可怜,他至死也没能唤回你。”
“闭嘴,闭嘴!”欧阳毓灵气急败坏地怒吼着,虽然明知晋王是有意在激怒她、刺激她,但她还是中了晋王的计,晋王口中那一字一句,如一把刀,一下一下得剜着她的心头,晋王还在模仿着先皇凄厉的呼唤,欧阳毓灵的心痛到了极致,“住口住口,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杀我?你要是想杀我,早就杀了。”晋王起身走向欧阳毓灵,直直盯着她,想事要怕她看穿了般,“你没有杀我,一是你沽名钓誉,不想背负弑叔的罪名,即便我有谋逆之罪,你也不想让天下人把你当成一个杀害骨肉至亲的暴戾之人,因为你一直都怕。还有,就是你不想我死,你想我活着体会一无所有,生不如死的痛苦。皇侄女,我说得可对?”晋王顿了顿,说道,“都说本王心狠手辣,可皇侄女,你我半斤八两。还有欧阳廷峻,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他当初那皇位是怎么得来的。皇侄女,虽然你不愿承认,可事实上,我们都是一丘之貉,我们都可以为了皇权,残忍杀害自己的骨肉至亲,不是吗?”
“我不是!”欧阳毓灵矢口否认,晋王的话语刺痛着她旧日伤疤。
“皇侄女,你敢做不敢当啊,你以为自己不去想,就没人会知道吗?当年是太子纵欲而亡,是谁往他的东宫里进献的美人,当年皇七子溺死御池,又是谁事先让他去采荷花。皇侄女,你做的阴暗之事,也并不比我少啊!”
“住嘴,这些事与我何干,我为东宫献医女,是为了照顾太子皇兄久病的身体,是他自己荒淫无度,七弟采荷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