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夜才睡的后果,便是第二日清晨怎么也醒不了,苏陌本就嗜睡,昨晚又所谓‘兴奋过度’,直到夜半子时才真正把眼睛闭上。
第二日清晨原本打算早早便起来梳妆打扮,结果愣是睡过巳时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床上睡得深沉的女子娇哼了一声,慵懒地翻了个身,手臂往旁边一搭,嗯?好像感觉不太对?明明往日她都是搭在一片温暖之上,她眉头微蹙,慢慢地钻出被窝,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这一眼,视线模糊,她什么都没看清,唯一比较清楚的是,光线很明亮。
不是夜里灯火照得那种亮,是……苏陌瞥过眸,朝窗外瞄了一眼,明亮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心下一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外面天色这么亮,这下可遭了!
她猛然坐起身,往身侧看了一眼,而那原本该搂着她的男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床上只剩下她一人,她掀开被子,匆匆忙忙下床,连鞋子都顾不及穿好,一只脚套上了,另一只脚却光着站在地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走到屏风边,她正要将里衣脱下,抬眸却发现窗台边坐着一道身影。
那人一身白色中衣,正坐在窗台边,应着盛开的白色木香花,低眸瞧着手中的书籍。
男人长发如墨,容颜似玉,凤眸微敛,双眉斜飞,清晨的日光一缕缕从他的身上泄下,落下一片金光,仿佛一层金色的雪,光彩夺目,漂亮地叫人移不开眼。
苏陌看得怔了怔,突然问道:“诶?夫君,你在啊?”
她不由松了口气,一边拿过衣服,一边走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身侧坐下。
苏陌手撑起下巴,注视面前的男人,见他依旧穿着昨夜的一身中衣,不由问道,“夫君,都什么时辰了,你竟然还在悠闲地看着书,你不是告诉我是今日进宫赴宴么?难道昨日是诓我的不成?”她明明记得时间没有错啊,可是为何这人一点都不急的样子。
见他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她的心情也跟着静了下来,可是苏陌并没有冷静多久,很快就被萧澈地回答惊醒,“已经过了巳时了。”萧澈放下书籍,眸光转向她,浅浅一笑,凤眸之中仿若有繁星闪烁。
苏陌的下巴从手心里滑了下来,什么……都已经巳时了,那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多时辰,宫宴便要开始了,再不快点,就真的来不及了。
“哎呀,你怎么不叫我啊,我昨天明明叮嘱过你的,到了辰时定要叫我起床,如今都已经巳时了……”她一边自己匆匆忙忙把衣服穿上,一边小跑到屏风边拿了萧澈的衣服,又跑回来直接往他怀里塞,“你怎么还坐在那里?还不快你赶紧换上,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夫君,等我一下,我马上就穿好了……”等她弄完,她就去帮他。
萧澈将怀中一叠衣服放在桌子上,起身朝苏陌走去,今日准备的这套新衣是按照她的尺寸新缝制的,里里外外的,不下于六七层,光是里衣,就要按照颜色深浅套上四五层,最后方能披上外衣。
苏陌哪里还能分得出颜色深浅,只是逮着一件就往身上套,她平时根本没穿过这么多的衣裳,也就是与萧澈大婚那日穿的嫁衣有这个厚度和繁杂,可是那时,都是娘亲在帮她,后来进侯府,虽然府中上下不却丫鬟婢女,可是她不喜陌生之人亲近,萧澈并未给她安排贴身侍女。
如今就她一个人,还真是有些忙不过来,面对眼前两件衣服,苏陌已经头昏眼花,不知该先穿哪一件了,她正在犹豫之际,只见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拿起她面前的衣服,苏陌寻着手的主人望去,眨着大眼睛唤了萧澈一声,“夫君……”
萧澈唇角含着笑,张开衣服,眼神示意苏陌把手伸进来,苏陌跟随着她的动作,按部就班把衣服一件一件穿上,萧澈先是帮她整理完衣襟,然后给她系好腰间的衣带,最后帮她理了里袖口,待衣裳穿好之后,他仔仔细细地将面前的女子打量了一番。
她说他穿红衣甚是好看,可这一次,他偏偏为她定做了一套红色礼服。
衣服是正值盛开的牡丹红,艳艳而绚烂,衣面绣以霜白色云纹与杜若,雍容之中却又透出三分清雅,苏陌原是铁了心不愿要如此鲜艳之色,而且,那时去布料庄看的时候,刚好有位千金小姐选了这衣料做嫁衣,萧澈一眼便瞧上了,不过,却改以绣上了她喜爱的杜若,再辅以云纹修饰,收到成衣之时,倒叫她惊讶不小,她不由赞叹,这人的眼光实在独到。
其实,她平时很怕红色,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热烈之色,心中就浮起一股奇怪的思绪,大婚之喜,穿凤冠霞帔是必须,可是平时,她从不碰红衣。此刻她望着镜中的自己,一身鲜红的衣裳,如血般妖娆热烈,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