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出去了。
小弦怔怔地听着,仿佛之前也听音顾姑娘这样说过。总算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音顾姑娘都会有些拘谨了。因为她看起来离自己很遥远,即使是她花了很多银子把自己从庆家买出来;即使她也这般关心自己的婚事,可是,那不是因为是她关心自己,而是另一个人关心自己罢了。
小弦的心中顿时变得很柔软很柔软,她只是突然想到,姐姐没有了孩子,离开了庆家,可是天无绝人之路,身边却还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帮手,那么姐姐不会孤独的,也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欺负。她长舒了一口气,突然想到竟然言语之间就敲定了自己的终身,也许很快就要换上红妆嫁作人妇,她的心也不禁跳得极快,脸也现了些红晕来。
第二天,小弦果然把余哥领到了门上,只是随后喜眉便把她支了出去,并说好不到中午不许回来。
小弦心里明白她们是要考验余哥,虽然不知道她们究竟要怎么做,但是只要一想到是为自己好,便欣欣然离去了。
可怜余哥眼睁睁看着心上人笑着离开,然后一转身,面对两个几乎是陌生的女子。
其中一人是小弦曾经服侍过的主子,听小弦说她现在已经离开了庆家,具体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多问一句小弦便也要发怒似的,只告诉他不许多问什么,害得他现在口也不敢开了。
这个少夫人还算是见过面,又听小弦提起多次,知道是个好相处的女子,所以余哥心里倒不怎么紧张,只是这另一人只端端地坐在门里,见他来了都未曾起身,连眼也没有抬一下,怎么看都是个待人冷淡之人,不好相处。
余哥心中忐忑着,任喜眉把他带到小厅里坐下。
喜眉上下打量着余哥,见他与小弦确实年龄相仿,问了几句,知道了家里虽穷,但现在正在学做木匠活,倒也算是门好活计。
音顾听到这便□话来:“我正好要一只脂粉奁,用紫檀做。上面要有九屉,最好箍几道鎏金,几天能做完?”
余哥还没有听完脸上就是苦色了,忙应道:“这种细活我现在还做不出。”
音顾随手一指:“等你们成婚后也不必住草棚子了,这里有一间是你们的。”
余哥一愣,还是摇头:“我还是徒弟,师傅还没教到这里。何况紫檀木我也只是见过几次,还轮不到我上手,”他又补充道,“不过就算没有银子住在草棚子里,我也会好好待小弦的,真的。”
喜眉见余哥都要急出汗来,倒有些同情他了:“听说你在家里排行不上不下,可难做人,日后倒也辛苦了。”
余哥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多谢少夫人体谅,多谢少夫人成全。”
喜眉微愣,敛了些笑意。
音顾便又道:“这个院子我已经买下来了,过些日子我们就会走,你和小弦可以住在这里。不过我只要一只脂粉奁。”
余哥咬了咬牙:“也许再给我几年师傅才会让我碰些好料子,但紫檀恐怕这辈子也难摸上手。”
喜眉倒是吃了一惊:“音顾,你把这院子买下来了?”
音顾点了点头。这院子她住了许久了,很习惯,也很喜欢。以后不管在哪里,也许会想到这个小小的县上有自己的一间住所,便也会有个念想。何况喜眉虽然说要去找她姐姐,但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留一间屋子,就当是个落脚的地方也是好的。不过这些她都没有告诉喜眉,也觉得实在不是值得一提的事。
她见喜眉满脸好奇,眼见着就要把话题给转走了,只好对着余哥往后院一指:“井边有一堆柴,你先去劈了它。”
余哥松了口气,他情愿劈一天的柴,也不愿如坐针毡一般与这女子对话。
那堆柴是昨天买来的,为的就是考验他,喜眉偷偷跟了过去看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小厅里:“劈得很仔细,看起来是个细心的人。”
音顾点点头,从袖子摸出了一只荷包,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喜眉看得惊呆了,几乎不认识桌上的那堆金银光芒交织的东西。
“音、音顾,”喜眉有些结巴地问道,“你、你哪来这么多钱?”不但有成锭的银子,甚至还有些碎金块在里面。喜眉忙回头四处张望,然后以最快地速度把门窗都关好,“快收起来,小心被人看到。”
“你不是说要拿钱诱惑他么?”音顾有些无辜地说道。
“你这是钱吗?”喜眉指着桌面的那堆小山,低嚷着,“你这是很多钱。”随即她又无限疑惑地看着音顾,“你,哪来这么多钱?”
音顾耸耸肩,伸指拨弄着那些银子玩:“都是以前的。”
喜眉立即小声问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不是说过了?”音顾抬头斜了她一眼,见喜眉紧张兮兮的模样着实有几分可爱,便道,“怎么,我有钱不好么?”
“难怪你可以买下小弦,可以买下这院子。”喜眉失神地跌坐在坐椅里,“原来你也是个有钱人。”
音顾看着她,知道有些字眼又触及了她的伤心事,她便淡道:“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像那家人一般,你放心。”
喜眉精神一震,便朝她弯起眉眼,翘唇笑了笑。
这时,余哥已经把柴都劈好了,而且都整齐地码在了一起。他一边擦着汗一边进来:“柴都劈好了。”
“这么快?”喜眉惊讶。为了考验他,她可是咬了咬牙买了好多柴,连小弦看得都要瞪掉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