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辉一愣:那是什么?
元殇在心中叹气。这时候难道还没有火药制品?
元殇道:以前方巨岩为盾,暂避锋芒,见机行事。
元殇松开了与明辉公主交握的右手,用右手撑伞,左手朝下自然垂立。几根难以看清的银色光芒从袖口钻出,埋入地下。她的手又抖了抖,一些浅蓝色的粉末从袖口落下,但在很快融化在春雨之中,不见了踪影。
又走了一段,快到那块选中的岩石的时候,古砚和陈谦张望了一下四周,皱着眉头,两人对视一眼。陈谦的右手放在了做腰上的刀柄上,古砚上前几步,在明辉公主耳边轻声道:“殿下,属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话未落音,元殇忽然上前两步,一把揪住僧的后领,向后一拉,拉着知客僧倒退两步,退至明辉公主身边,半护着明辉公主紧紧靠在旁边的山壁上。
这条道到这里的时候,左边是种满竹子的小斜坡,右边是长着青苔、杂草和灌木的山壁,目测大约十几米。就在古砚上前和明辉说话、元殇揪住知客僧的时候,右边岩壁上方忽然响起了机括声。
元殇猜对了,是弓弩。
古砚和陈谦也学着靠在石壁上,挥舞着刀剑挡开零星的弩箭。大部分弩箭射在中央的泥水小道上。那被元殇挡在前面的知客僧连还没来得及大叫,就已经被一支弩箭射中了喉咙,紧接着数十支弩箭将他射成了刺猬。
古砚和陈谦吓了一身冷汗。若是没有元殇提前行动,拉住那知客僧挡住第一波箭雨,就算公主武艺超群,为了护着怀中的心儿,说不定会受伤。箭上不知有没有毒药,若是有毒,让殿下擦上了一星半点儿,他们死都无法弥补了。
在生死交界之处,是元殇最熟悉的地方。在这里,她反而有种心安的感觉。杀手的生活太久了,反而在安全、安逸的环境里感到不对劲,好像少了些什么,让她感觉不到真实感。
朝堂,政治,权谋。这些都让她感到沉重。从前执行任务刺杀高官显贵不在少数,她本身对政治和权谋也懂一些,但其中的内幕却不是她能真正懂得和明白的。
当危机来临,杀气弥漫的时候,她才好像一条鱼儿重归大海。这里才是她游刃有余的地方,这里才是在她掌握之中的世界。
明辉公主朝元殇看去,这个刚认识的,连名字都有可能是虚构的女子,在箭雨之中,气度从容,遇乱不惊,眼角甚至还有笑对苍茫的舒展随意。
元殇将知客僧的尸体挡在明辉面前,脱下外面的纱衣,露出里面花绿色的紧身衣。元殇的外衣原本就是绿色,里面的衣服也是绿色,倒是和这春日里嫩绿的色彩相得益彰
元殇将手中的尸体丢给距离公主最近的古砚,指着前方不远处有块突出巨岩的山壁处,喝一声:“走!”古砚与陈谦也是双手沾满鲜血的猛将,都是出生入死过的人,生死关头,互相很容易明白对方的意思,古砚见了元殇的手势,点了点头,一把抓住和尚尸体当做盾牌,在前方护住公主贴着山壁前行,陈谦拿着大刀护住公主身后。
因事出突然,明辉虽然对自己武功自信,也不免有些紧张,手心汗水渗出,但毕竟艺高人胆大,转瞬间已经镇定了下来。
明辉公主四岁时跟着姑姑起义北上,坐在姑姑怀里看漫山遍野的秦兵和起义军厮杀嚎叫,最后己方士兵将染满鲜血的旗子插上城墙;十岁在母亲的身边,看着父王的一百护卫与前太子派来围杀的三百兵士在王府门前杀得血流成河,直到父王杀了太子,成了父皇;十三岁与师父逍遥真人在北疆与匈奴第一高手呼勃邪决一死战,呼勃邪埋伏下两千死士,她与师父师兄师姐等共七人,在师父杀死了呼勃邪之后从死士中突围而出。
明辉并不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千金粉黛,而是在鲜血与利刃中成长的开国第二代公主。
她静静的跟随护卫前进时,一件绿色的纱衣挡在她面前。“披上。”
明辉毫不迟疑的接过元殇的外衣披在身上,正要说话,却见元殇轻轻巧巧的从山壁攀岩而上,犹如飘飞的精灵。她自恃轻功不差,但也做不到元殇这种程度。
“公主,快走!”
第二波箭雨已经下来,这时候的古砚才不会理会元殇的死活,他只关心明辉。明辉抱着心儿,在两个护卫的掩护下迅速躲到山壁突出的一块岩石下。在这里,让明辉公主躲着绰绰有余,但再加上两个护卫就显得有些拥挤。古砚手中和尚的尸体还能挡住一会儿,但被动的躲在这里,最后也是死路一条。上面有箭雨覆盖,根本就不能迈出一步,更被说是离开了。
明辉回头看向后方的山壁,看见元殇紧贴着崖壁向上攀爬,她身上的花绿色衣服正好与周围的春草嫩芽镶嵌在一起,若不是明辉刚才看着她爬上去,一定难以发现。元殇的速度很快,动作隐秘,不久明辉便看不清她的人影了。
明辉看着身上披着的浅绿色花纹的外衣,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元殇会将这衣服给她。捏着外衣的那只手紧了紧。
古砚待这波箭雨过去,审时度势,当机立断道:“公主,您将孩子给我,让陈谦护着你从原路回去!”
明辉知他的意思,道:“说什么走与留?留下的人都活不了!我知道你们是想要拼死护着我离开,但后路也有埋伏,我们走不了了!”
古砚与陈谦眼中都有决然之意,道:“若是您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