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力陪送嫁妆,别无所求,希望你要对阿盼真心。”
罗逾急忙摆手:“陛下不用这样客气,我求的是公主,不是陪送。”
皇帝笑道:“这也是我天-朝大国的面子!总不能叫我一个堂堂的皇帝嫁女儿,就一只藤箱,几件粗布衣服——我自己是穷了半辈子,一直就发誓要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以前阿盼那小日子过的,真是啥都不愁,什么好的用什么,现在要远嫁了,其他什么关爱、疼宠、幸福之类的,我只有指望你给,但嫁妆东西,只能我给了呀!走,去库房瞧瞧。”
罗逾却之不恭,只能被准丈人拖着到内库去看未婚妻的嫁妆。
一看之下确实咋舌,皇帝对女儿,这是没说的,陪嫁是一片金光灿灿,除了金银首饰、器皿、四季衣裳等常见东西,还有一些器用、家什,真是就差把太初宫搬给她了。
皇帝还扭头叫人:“快叫大公主过来一起瞧,万一还有啥想要的,一起开单子!”
罗逾推辞的话立刻不说了,满心欢喜地等着再见杨盼。
但是,杨盼却托辞身子不适,不肯前来,罗逾满心的欢喜化作淡淡的郁闷。皇帝劝道:“她害羞呢。其实,还有许多东西,到了雍州一总儿给你送楼船上去。”
“不过……”他语气转折,“这些东西,我只交付扶风郡。阿盼到平城拜会舅姑之后,就按我们约定的,跟着你到燕国的扶风郡去住。”
“我……”罗逾也有些犹疑,“我想带着我的阿娘一起去扶风郡呢。”
皇帝的眼神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锐光,但紧接着就笑眯眯说:“孝顺孩子!这自然可以。阿盼侍奉婆母,自然是应该的。不过你阿娘么,是前朝的宗女,万一有些念及前事……只怕,有点尴尬呢。”
罗逾忖了片刻说:“我能劝好我阿娘的。”
“真的?”皇帝挑眉问。
罗逾顿时给他问得没有了底气,硬着头皮答道:“天下无不能解开的仇怨,我只拿一颗真心煨着,事情总有转圜。”
皇帝冷笑道:“你的阿娘若只是当年大楚送去和亲的宗女,这颗真心煨着,或许有用。但若是前朝末帝、废帝的亲近姊妹,只怕这关就难过了。”他锉着牙齿,却也不说破。好一会儿说:“这样吧,我再派一个人去陪着你阿娘,好好劝解她,你阿娘有个亲人陪伴,也许劝解起来也容易些。”
罗逾心一颤,果然见皇帝笑容沉沉,带着机心一般:“你认识的——前几天刚刚去拜会的——建德公的后人,建德侯的妹妹,赠封建德郡君的皇甫亭。都是一氏之人嘛,不是亲戚又是什么?”
皇帝果然手眼通天,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罗逾心里微微震荡,好在自己去拜会也没有说什么有把柄的话,做什么有有把柄的事,他低头低声说:“是。若是皇甫郡君自己愿意,真是再好不过呢。”
皇帝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三日后出发,从雍州折道寿张,一路行经秦岭、黄河,送广陵公主出嫁和亲。”
和亲的大事,居然就这么成了八分。
罗逾深感和这位以赌摴蒱而获天下的皇帝比起来,他的小心思都不值一提。
路上休憩的时候,他对自己的那些亲卫说道:“我欲扶持皇甫氏的后人,埋一个造反的种子给南秦,却不想一下子被戳破了,皇甫氏的郡君跟着我走,一旦过了黄河,就百无一用。若是父汗问起来……我总归是尽力了吧?”
欲要内乱,先要有个可以立作“火种”的人,然后引得天下英雄或枭雄折腰,然后群雄并起,借这颗火种的名义造就内乱。而自亡国。
可是,王国不乱,也有不乱的道理。
古人叫它作“气数”,实则也是造反的成本高于好好过日子的成本,谁想把脑袋拎手上活着呢?
坐着皇室最尊贵的金根车的杨盼,在百无聊赖,又惶惑不安的路途上,情不自禁地抚弄着配给她出嫁的那些饰物,就连车里摆的,也都是红艳艳、光彩照人的锦缎,上面绣着金凤、牡丹、石榴和娃娃,配合得宜也不觉得艳俗,倒是真感觉喜庆。
她撩起同样金灿灿、红彤彤的车窗帘子,问外头的人:“到哪儿了?”
外头人看看路,笑道:“回禀公主,这是快到雍州界了。您看,这崔嵬的高山便是秦岭,登高往东眺望能看见黄河。咱们马上驻跸的小城外是块宝地,城外的山最适合打猎,名叫‘苍盂山’。”
杨盼顿时一震:苍盂山!
上一世她死于那里,死于骗局。
这一世,在与父亲和舅舅谋划试探罗逾的“局”时,她执拗地再次选择了这里。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她要试一试,一切是不是会再重演!
☆、第一二三章
苍盂山形如覆盂, 里头重峦叠嶂, 不仅风景优美,而且各种珍禽异兽漫布, 确实是个打猎的好地方。
皇帝驻跸城中,二十万大军分前、中、后三路,前后各在他处, 紧随扈从皇帝的中路八万人分散着驻守在城内城外, 保护得密不透风。
天气一直晴好,杨盼换上紧身的小胡装,带着她养的小猎狗, 跑去跟皇帝请求,说是要去苍盂山打猎。
皇帝给她缠得没办法,只能对罗逾道:“我这里要处置建邺递送来的奏折,实在没空陪她疯。说是打猎, 她会打什么猎啊?还不是趁机出去玩!你陪她去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