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还肯与人为善,还注重感情,容易轻信。
皇甫道婵每日织布纺纱,克扣他的口粮,却道是宫中侍宦们都是势利眼,她一遭失宠,便连累儿子一道受罪,做“母亲”的不得不多遭点罪,靠双手劳作来换得儿子有口吃的。而她的便宜儿子,也确实相信了,对“母亲”满怀愧疚。
皇子满七岁要去读书,罗逾为了给母亲争气,一直都特别认真,可惜,仍然难得父亲一顾。而性格已经渐渐扭曲了的皇甫道婵,则开始逼迫儿子在父亲面前出头露脸、讨他欢心。十来岁的、被刻意忽视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讨一个不称职的父亲的欢心?只有在十三岁那年铤而走险,自愿到西凉潜伏,以伺机打入南秦——叱罗杜文一直引以为实力相当的敌手。
罗逾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叱罗杜文皱着眉,却也不得不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被他忽略了六七年的儿子,每看一眼,在他脸上就能找出三分翟思静的影子。
叱罗杜文说不上是惊喜还是心酸,但是本能的选择却是厌恶自己当时的情绪,觉得不应该对那个羞辱自己的女子的儿子善假辞色。
做父亲的终于说:“朕问问皇甫中式的意思。”
当然,并不是尊重皇甫道婵的意思,而是问责去的。
一到靖南宫,他就遣开罗逾,而一把掐住妇人的脖子,恶狠狠说:“你是什么意思?”
皇甫道婵早就打扮得千娇百媚,被掐得气息难继,倒也别有一番慵慵的情致,她握着叱罗杜文一双修长有力的手,好容易才说出话来:“你不愿意见他,又何必耽误他?他横竖是你的血脉,你锻炼他成为一位可以屏藩大燕的藩王,岂不也好?”
“藩王?”叱罗杜文觉得好笑,“朕何尝打算将他封王?他也配?”
皇甫道婵虽也怕叱罗杜文,但是这唯一的机会,不把握便是老死宫禁,还不如干干净净赌一场命。她摸清叱罗杜文对儿子并没有对思静的那种感情,便大胆冷笑道:“那你觉得他长得好不好?”
“好又如何?”
“西凉国主李知茂有女适龄,南秦国主杨寄亦有女长成,小郎一副倾国倾城的相貌,当个驸马,岂不让大汗兵不血刃得两块宝地?”
叱罗杜文简直好笑:“你是说叫我的儿子去使美人计?”
“说的那么难听……”皇甫道婵妩媚地横了他一眼,手指有意无意在他胸口蹭了一下。
“好,我听你说完。然后呢?”
“西凉我不熟悉,南秦的杨寄,视家人如性命,若能断他子女,比伤他肩臂还要有效。”皇甫道婵说,“我呢,承认自己也有私心,杨寄是我国破家亡的仇人,也是大汗的仇人。大汗反正也不想见到这个儿子,与其在东宫读书时瞧着刺眼,不如远远打发了去。指不定立个大功回来,那时候,妾倒是要和大汗讨赏呢!”
“你要什么赏?”
皇甫道婵干脆靠了过去,踮起脚在他衣领嗅了嗅,笑道:“大汗身上的龙涎香应该价格不菲,不过南秦有更好的……”
她的头发一下被揪住了,被迫仰起脸。叱罗杜文俯身对她勾唇一笑:“这个你不要想。她的死亡,虽不因你,但你罪愆难逃!我留着你一条命,不是来膈应我的。若是我感觉你在耍弄我,我就一片片剁碎你——才不管你是不是南楚的什么公主!”
勾引虽然不成,但是这意思是答应了。皇甫道婵的头皮被扯得很痛,可是她还是不由笑了笑。
那个十三岁的少年,开始了颠沛的质子生涯,勇敢和谨慎缺一不可,总算不辱使命。
罗逾并不知道皇甫道婵和叱罗杜文密谋的细节,但是他拥着被子,怅怅道:“这个梦里,我娶你可没这么难。”
就如杨盼上一世的记忆,英俊的“丞相之子”,没有被缠进李耶若的破事中,打着西凉南秦联盟的旗号,成功成为了驸马,娇俏而脾气不好的广陵公主被迷得神魂颠倒。而边境的鲜卑人传来叱罗杜文的谕旨,罗逾不得不以回乡看望父母为由,回到了平城。
罗逾带着些苦涩说:“在梦里,我都吓傻了。西凉南秦交好,需要我从中离间,而最妙的法子,莫过于我以右相之子的身份,谋杀南秦公主。一旦两国打起来,其中间隙便可乘机,我父汗出兵两路,一路偷取南秦的兖州和幽州,一路偷取凉州的海西和武州——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要打仗,我原顾不上。但是要我杀妻,我是死也不肯的。平城宫里,他打我,怕留伤痕,不用鞭子,而是用军队里责处士兵的白蜡木棍子,打在腿上是棍棍到肉,痛入骨髓,悉为内伤。我晕了过去两次,被泼醒后也不肯答应,只求他放过我一马,问他两国为什么要打仗?”
“他狠狠地骂我没有出息,没有胆略,倒被南人的‘伪善’给教坏了。接着,皇甫道婵被我父亲箍在铁刃之下,她哭着求我应下来。我迟缓了片刻,他便剁了皇甫道婵一根手指……”
他大概被梦中的景象惊到了,此刻还是脸色煞白,不过少顷还是平静了下来,苦笑道:“我看见皇甫道婵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喷血的断指,随后痛到面如金纸,滚在地上嚎啕。我父汗摁着她的手腕,举着刀对准着她的另一根手指,威胁我要把她一截截剁成肉块。皇甫道婵哭着求我答应下来,我当时腿痛得不能动弹,心里又乱如麻,眼前一阵阵发黑,还闪现着无数蜿蜒的鲜血和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