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对着程婉瑜说道。
“让他进来吧!”程婉瑜随手将一绣着绕枝红梅的锦毯盖在腿上。整理一下头发坐直了身子。小翠上前将一个炕桌抱上前,程婉瑜慵懒的将一只胳膊靠上去。
“大小姐!”范中恩管事低头弓腰走过来。对程婉瑜磕头行礼。
“哎呦,快扶管家起来。”程婉瑜大惊失色,心里有种不好的年头萦绕于心。
“大小姐,奴才愧对您的厚望。”范中恩管事跪地不起,程婉瑜顿了一下看着两个发呆的丫鬟轻声道:“将管家扶起来说话!”
原来程婉瑜所开的酒楼实在撑不下去,范中恩管事今天请示她要关门大吉了。
“城里来蹭斋饭的人越来越多,有很多乞丐终日坐在门前。客人越来越少,生意惨淡入不敷出。老奴舔着脸给您说一声。咱们家的店怕是要关门了!”说完范中恩管事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程婉瑜不以为意的笑道:“开门迎客做生意,有赚有赔都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天灾*不景气,咱们家能拖到现在才关门也算是你的本事了。”
范中恩管事叹气道:“到底愧对了老太爷的辜负,没有为大小姐排忧解难。”
程婉瑜笑道:“这项生意不赚钱,还有别的赚钱的。范管事若是一而再的灰心,岂不是更没有用!”
屏退众人,范中恩管事郑重的问道:“小姐可想到旁的赚钱的法子?”
程婉瑜抿嘴一笑:“我记得往年在乡下,遇到这样的年灾就有人不少人卖房卖地!”
范中恩管事点头道:“是呀,卖儿卖女换粮食的卖房卖地卖祖产的。”说完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又带惊喜:“难道小姐的意思是?”
程婉瑜笑道:“不错!不过我没有想要买乡下田产的意思。倒是觉得城里面也有不少机会!”
范中恩管事连连点头:“小姐果然聪慧!只是,咱们账上的钱怕是不多了!”
程婉瑜得意一笑:“范管事忘了当陪嫁庄子上那些陈米了嘛?还有去年我要开酒肆还有高粱糖,让崔家种了不少甜高粱。之后他们家肆意反悔。又替我多收了好些高粱。这会儿存着不少,以高粱换房子总归不是一件赔本的生意!”
范中恩管事点头:“这话不假,只是动荡之中做这样的事怕是不打妥当啊。”
程婉瑜摇头:“不怕,这场灾荒还得持续一阵子。挨到了寒冬,粮食价格越来越高不怕没有人卖房子!”
实际上程婉瑜按照上一世的推算,到了秋天北郡大旱颗粒无收可赋税依然不减。曹老将军上书被斩一事就会被曹小将军借题发挥。
淮州府的老百姓虽然还饿着肚子,可他们到底还明白曹小将军所做的事情是谋逆。当地官员也就是此时的县令以为自己会在告老还乡之前,再有一个保家护国的功劳。却不想被他的下属一手斩杀,开口拥立曹小将军。
北郡与朝廷的战争拉开序幕。朝廷不仅没有赈粮反而派来了大军镇压。曹小将军自顾不暇,淮州府上下乱成一锅。老百姓高价购买粮食。有那人家实在是没有钱先是卖女儿之后卖祖产。
当然这些话自然不会跟范中恩管事说明白,她只说会觉得这场天灾会持续到冬天。范中恩也是在程家多年的老人了。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物。只听程婉瑜一提,就明白过来。
躬身道:“小姐,不如让奴才找些朋友周转一些小米、高粱等物。等到奸商哄抬物价的时候,咱们再来赚个盆满钵满。”
程婉瑜连忙摆手:“不行!|”
“凡事不能太过,既然老天爷给了咱们一个小小的机会。不能贪得无厌,若咱们趁着手里有两个臭钱就低价进货高价售出。不跟那些发国难财赚昧良心钱的奸商一样了吗?”
程婉瑜上一世吃斋念佛忏悔无数次,才换来这么一个机会。她要的一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将宠爱她的父母家人保护住。二是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富足温暖的环境,尽最大的可能远离战乱波折与穷苦。
她心里明白凡事有度,不能因为有了先知而胡作非为。更不能因为手里有点钱,可扰乱现在的秩序,虽然物价已然不公。
交代完范中恩管事,程婉瑜又派人去请童咏。也是对他说了同范中恩管事一样的话,交代了一些必要的事情。将石峻名下田地里的庄家能收多少收多少,存粮一律存起来一丝一毫都不卖。
八月末童咏来报,石峻庄子里的粮食收成还不错。他娘的陪家里有两处田产邻近活泉,虽然不同往年那般灌溉自如。但庄子里的人谨慎小心,倒也没有让今年的产量少于往年太多。
童咏笑着问道:“奶奶一直说咱们的粮食不卖,可是要开仓放粮给两个小姐积福?”
程婉瑜摇头:“怎么会!她们两个小人儿,用不着这么大的福报。就算是为了她们的好名声,也不至于这么糟蹋了大好的机会!”
童咏皱眉疑惑:“那奶奶是要留着赚钱?可您不是说,咱们家不兴那套手段么!”
程婉瑜卖了个关子,神秘的笑道:“这个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就算是粮食涨到了天价,也比不上我的好主意!”
九月初赋税依然高居不减,就连出了月子但仍在内宅活动的程婉瑜也听见了不少风言风语。其中一件大事,那就是曹老将军为了给北郡的百姓跟朝廷索要赈粮以及上请减免赋税徭役一事。而被“奸臣”谗言,命丧于京师。最可恨的是,如此爱民如子的好官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