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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一边与箫人缠斗,一边暗忡戚少商伤重不敌,分神一听,剑气冲展而镰啸微乱,知秦苦寒已露败迹,心下稍安。
却突然听得气流中夹杂一丝隐秘劲风,他转头厉声喝道:“小心暗器!”手中的剑不免缓了一瞬。
高手之争,胜负就在一瞬间。
箫人的箫就趁着这一瞬的凝滞,刺上冷血左侧肩井穴。
这一箫若刺进,冷血至少一臂不保。
可箫人的箫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冷血道:“为什么停手?”
箫人冷冷道:“我要的是一个全力以赴的对手。”
冷血道:“你错过了一个大好机会。你可能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箫人微微一笑:“可我并不觉得可惜。因为我发现,冷血面上虽冷,心却是热的。冷血的血,只为他认为值得的人、该做的事而热。”
冷血一顿,叹道:“如果可以,我真不想杀你。”
箫人道:“可是你我都别无选择。”
“秋水长天”波光荡漾之处,一根牛毛细针断作两截。
逆水寒穿胸而过。
秦苦寒无法置信地望着胸口的冷冷剑锋,脸上逐渐浮出一个扭曲的笑。
他双手抓住剑刃,用力向外一拔。
一腔浓血喷出。
血,是碧绿色的。
顾惜朝惊道:“血有毒!”
戚少商错身一避,持剑的手背上还是溅到了三两滴。
整只手立刻黑了,黑色不断沿着臂上的经脉向上蔓延。
秦苦寒阴冷而得意地狞笑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是他最后的一招:“长泓化碧”。
他的黑色外袍,经过了毒液七天七夜的浸泡,噬骨之毒,沾肤即入。
他的血喷出时,自然也沾上了衣上之毒。
而讽刺的是,忠臣之血,与恶人之血,竟都是碧色的。
顾惜朝缓缓走到箫人面前,一字一字道:“解、药!”
箫人道:“我凭什么要给?”
顾惜朝森然道:“凭你的命!”
箫人一瞥远处,道:“他们来了,比我想象中要快。”
顾惜朝与冷血一愣。
箫人借机凌空向后翻起,一招“细胸巧翻云”落在江边船上,指风一弹削断了系船的绳索。
木船立刻顺水漂出两三丈远。
顾惜朝一甩衣袖便要追去,冷血道:“已经追不上了。”
箫人立在船头望着他们,忽然笑道:“冷血,今日与你这一战令我很开心,可惜意犹未尽。不过无妨,今后还有机会的。另外告诉再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不是箫人。”
冷血失声道:“你不是箫人?”
箫人一指那黑衣尸首:“他才是箫人。”
冷血道:“那么你是谁?”
船头之人甩开斗笠蓑衣,露出乌黑的长发与血一样鲜红的袍子。
红衣似血的年轻人带着飞扬的笑容睥睨的神色,道:“我才是真正的秦苦寒。‘鬼见愁’秦苦寒!”
他手一扬,一道绿光飞了过来。
冷血抄手接住,是那枝绿箫。
秦苦寒的声音清晰地隔空传来:“这是我佩带多年的翡翠洞箫,解药就在最后一个箫孔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血红的那一点已消失在水天交接之处。
冷血从箫孔里掏出颗白色药丸,递给戚少商。
顾惜朝一拦,道:“若是假的怎么办?”
冷血道:“以他的性子,不会是假药。”
戚少商伸手接过,毫不犹豫地服了下去。
顾惜朝怒道:“你也轻信一个敌手之言?”
戚少商微微一笑,道:“我信的,是冷血。”
顾惜朝冷笑一声:“好极了!一对难兄难弟!你们两个能活到今天,还真是奇迹!”
说话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眨眼间已至身后。
冷血转身:“二师兄,三师兄!”
铁手、追命与十九翻身下马。
冷血面色不改,眼中却有了浓浓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