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将白听完,依旧笑眯眯的,上了车才道:“三殿下想借咱们的手斗太子,未尝不可。只是,在那之前……”
他没说完,良策却是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春猎之日将近,行宫修建也到了尾声。皇帝病情有所好转,坐在御书房里朝他道:“爱卿,叶爱卿说东迎山风水好,上头有熬炼丹药最好的药材,朕有意于三日之后前往,去行宫住上两日。”
叶将白笑道:“臣自当陪驾。”
“看你的气色,似也是好全了。”皇帝拍着膝盖欣慰地道,“叶爱卿的丹药真是有用,宫里的庸医没能治好朕,他的药只吃了几日就让朕有力气了。”
“陛下。”叶将白正色道,“家父虽然炼丹多年,但究竟不是御医出身。他擅自给陛下用药,已经受言官弹劾,还望陛下莫要太过信赖丹药。”
“这是什么话?”帝王不悦地皱眉,“朝中言官都是一群老古董,病的不是他们,就想着按规矩来。在朕看来,谁能将朕的身子治好了,朕就信谁。”
“陛下……”叶将白张口,似是还想再劝,皇帝却摆手,转头笑道,“此回春猎,让念儿也去吧,恒旭说,这回行宫验收,念儿很是仔细,朕寻思着,再立这一功,便封她做郡王,一来给定国公府颜面,二来,也算对她的补偿。”
叶将白轻叹一声,而后低头拱手:“全凭陛下安排。”
眉目垂下,却是一番浅笑。
帝王是看不见的,犹自絮叨说着朝廷中事,叶将白垂手听着,时不时应上一声。
离宫的时候,良策来禀告:“三皇子就在崇阳门外等您。”
叶将白二话没说,扭头就换了怀东门出宫。
赵恒旭左右见不着人,倒也没多想,只当国公最近事忙,不过他落的网要收上来了,总得多准备准备,于是还是送了信去国公府,试探叶将白的态度。
不久收到回信,就五个字:如殿下所愿。
赵恒旭放心了,很是高兴地继续去准备。
出发去东迎山的那天,长念眼神古怪地看着面前站着的人。
“国公,必须穿这个吗?”
叶将白心情甚好地抚了抚身上的流彩暗花宝蓝锦袍,道:“不是很好看吗?”
“您是挺好看的。”长念点头,“但我……”
她被他套了一件金银丝朱红朝凤锦袍,显得十分花哨。
“殿下唇红齿白,穿什么都好看。”叶将白一本正经地揽了她的腰,低声道,“您还信不过在下吗?”
叹了口气,长念别开头道:“走吧。”
这人霸道到连衣裳都必须穿他喜欢的,真的十分无耻。不过一点小事,她也没必要同他争,心有不满,也自个儿压下便是了。
帝王大病初愈,春猎的阵仗弄得很是盛大,所有当宠的臣子妃嫔和皇子统统都去了,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在容华道上蜿蜒成了一条长龙。
皇帝兴致很高,一路都在与妃嫔说笑,到了行宫门口,更是将长念和赵恒旭叫到跟前夸奖了一番。
“差事办得好,回宫有赏。”
“谢父皇。”
长念低头,余光瞥见旁边的三哥,正好他也瞥过来,眼神有些古怪地冲她一笑。
莫名的,长念有点不好的预感,她退到人群后,招来监工的副手廖山,问他:“验收时,各处都看仔细了吗?”
廖山拍着胸脯道:“殿下放心,下官挨处查过的,用料没有问题。您也看过两回了,真有什么毛病,也定能扛过这小半个月。”
长念放不下心,众人休息之时,她又去找了风停云。
风停云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听她说了担忧,笑着便道:“殿下多虑了,这行宫可是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修出来的,能出什么问题?”
这人都说没问题,那就是说,叶将白也没有收到什么消息,那三哥方才的表情,许只是她眼花?
长念摇头,嘴里叨咕了两声,拜别风停云,自个儿回殿里去歇着了。
风停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外,低声问:“真的不告诉她?”
叶将白从后头的投影壁外绕出,拢袖道:“告诉她,事就成不了了,她多喜爱她那父皇,你又不是不知道。”
“真是狠心的男人啊。”风停云啧啧摇头,“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女人可是很记仇的,而且报复起来,很让人难受。”
“知道了。”叶将白应下,却没往心里去。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他很清楚,有些取舍该做就做,人哄哄还是能好的。况且,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长念心神不宁,与皇帝和众臣一起用膳之后便去了猎场,春猎头一天,帝王亲自上马打了三十二只野味,群臣欢呼,妃嫔谄媚,三个皇子也作陪。太子打了三十一只,三皇子打了二十九只,而长念的箩筐里只有十九只,其中十八只还是别人强塞给她的。
皇帝也没说什么,给了太子奖赏,便叮嘱她好生练武。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