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能拼在书里残损的地方。
我也曾拿过来翻看,没有书皮也见不到书名,前半部分是运功行气的口诀,文字疏疏落落,字体大而端整;后半部分则是密密麻麻的招式图解,一个个小人面带微笑,姿势繁复,看久了竟有些晕眩,不禁问道:“你怎么会有其中几页?”
唐斐凝视着陈旧的书册,好一会儿才淡然答道:“你当年离开后,我在前任掌门的遗物里发现的。”
他不曾问我何处得来这本书,大概觉得没有必要。
元月十二日中午,我收到了分别来自冀州和临川的两封飞鸽传书,告知号称“南王北周“的两大神医都已易容改扮,在高手的护拥下连夜兼程朝蜀中方向赶来。
能请动两位耆宿同时出马,足见左益州很看重自己儿子的性命,这很好。
我在地图上把天盟四川分舵、峨嵋山和这两个地方分别圈出来,风影会在元月十七日申时发作,如果以快马昼夜兼程赶来,这两位医师或许能在元月十六的晚上赶到四川分舵。
如果左回风赶去和他们碰面,那么最佳的会合地点是襄阳,三方需要走的路程基本相等,十四日的中午就能会面,但是他离开左家的势力范围的话,风险也会比较大。
并不在乎他们何时会面,我只关心元月十五那天左回风会不会到峨嵋金顶上来。
唐仪问我:“要不要在途中狙杀?”
我摇头:“不必了,他们来了也没用。”
风影本是无解的毒,我又把毒性重新粹炼改良过,他们不可能在几天内找到解法,最多使发作的时间延后几日。
唐斐淡淡插口:“唐仪,与其担心这件事,不如多花点心思把掌门人看紧;他终究会忍不住把解药拿去做人情,届时倒霉的就是全门上下。”
他的口气很冷,顷刻冻结了房间里还算和谐的气氛。
我从地图上抬起头,看见唐斐正若有所思地静静看着我。
元月十三日,我带着唐仪和唐昭到峨嵋金顶勘验地形。峨嵋山路曲折,但不算险峻,从唐门先骑马再徒步,约略半日功夫。
一来一去,回到唐家堡时已是晚上。
下马后得知的第一个消息是关于唐斐的——我们前脚刚离开,他后脚就独自出堡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是一路朝天盟四川分舵的方向去的,拦不住又不许跟,说是想去散散心。
我一面命人去找,一面觉得头开始疼起来,担忧中夹杂着恼怒。前天才刚退烧,昨天才刚把乱作一团的气脉理顺,今天就敢大模大样出门去了。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按理说不至糊涂到想独自报仇才对……
好在三更时分,唐斐回来了,手里连拖带拉着一大团物事,进门就往地下一惯,用脚尖踢了两下。那团东西动了动,发出模糊的低吟,竟是一个人。
我定睛看去,不禁吃了一惊:“是他!”
那是褚隐南。
上次见到时,褚隐南是四川分舵的舵主,衣衫修洁且谈吐斯文;而此刻,他双目无神,面目憔悴,浑身血污。不过四五天不见,竟判若两人。
当日他承认与左益州合谋后,我逼他吞了一粒药丸,虽不致死,却能废去全身武功。我估计左回风不会饶过他,但是为何会落到唐斐手中?
唐斐的解释非常简单:“我在天盟的石牢里找到他,就杀了守卫把他带回来了”
尚存的恼怒立时变成了怒火,我忍住拍桌子的冲动盯着他:“你连说也不说一声,就一个人去天盟劫囚?”
唐斐轩起眉毛,冷冷道:“悠,我还想问你当初为何留他不死,你肯放过谋害小梦的人,我可没有这般雅量。我现下不是掌门,用不着顾虑那么多,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一旁的唐仪和唐昭同时低下头,我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好看得很。
……唐斐今晚的药里,再多加五分黄连好了。
褚隐南慢慢睁开眼睛,目光从一个人转到另一个人,看见我时似乎震了一下,最后定在唐斐身上,脸上露出与当日如出一辙的怨毒不甘:“姓唐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休想从我口中掏出一个字!”
唐斐微微冷笑,并不作答,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好一会儿才转向我:“这个人归我处置,你没什么意见罢?”
褚隐南眼中现出一丝绝望,他盯着唐斐,突然笑了起来:“可惜,实在可惜,天不佑我又如何,唐门气数已尽,你们终究逃不过的。”
唐昭上前点住他几处穴道,回身等着我发话。他自恃身份,倒也不肯出手去打一个武功尽废的人。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气脉理顺后,武功必能尽复旧观,但至少也要调养十天半月,唐斐为何这么急着动手寻仇;再者天盟戒备森严,此行似乎太过顺利了一些:“除了守卫,你没遇到其他人拦阻?”
“敢来拦阻的,现在都已是死人。”唐斐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