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峰上,风声回旋。秦晓川照面风之痕!他踏过千山,去过海边,也去过最寒冷的雪山深处。他在沙漠里喝过最烈的酒,也该来试一试人间最快的剑!风之痕则更为直截了当,袖一扬,飘带飞舞;手一抬,魔流剑已幻化成型。
与数十年前两人相会的那一刻不同。此时的风之痕神色要平和许多,目光平静至似有些冷漠,白衣如雪,不染尘埃;剑身暗沉,锋刃如冰;独自立于山风之中,虽冷静却暗藏危险。
风,蓦然间静了。
秦晓川一步向前。风只在他身周一尺内平静,仿佛空间到此出现断层。五行之紊乱,外在表现则是无风而沙土自然悬浮,点点微尘反射光线,如同万点剑芒,乍然一朝爆开。
魔流剑悬浮空中,原本被向后延伸的白色长带栓住,此时铮然出鞘,锐芒一闪即逝,伴随消失在狂乱风中的白衣身影。风过留痕,非是极招,已自然而然将剑之速度发挥极致。光,似剑,掀起尘埃如烟,每一点微尘既是一道剑锋!却捉不住风中白衣与剑影。一眨眼的时间,冰凉的感觉已擦肩而过,这还是秦晓川在转身将速度提升至最高。而下一秒白光回旋,似风呼啸迎面——
不是风,而是剑。魔流剑卷动着山风,化为己用,让风之轻盈转为剑之锐利,在冷静中寻找最狂的激情。
叮!
无数碎石旋空而起,被秦晓川身周无形之空间所吸引,在刹那布下重重障碍,阻挡风之运行。他以静制动,抬手曲指,弹指间碎石灵动,堪堪捕捉风中剑形。
而白色飘带则延长向前,代替了风之痕握剑之手,半途弹出细微之风,挡下疾射似虚影的碎石。魔流剑在光线下愈发暗淡,而剑锋则越发明亮,刹那迎上一抹流光,却是秦晓川屈指间再度形成的剑意,而剑意赫然如风。
风对风,强者胜。原本静止的寸尺空间,突兀被打破平静,宛如水面荡漾涟漪,层层向外,看在眼中清晰无比,但速度实际上快极了。在魔流剑与化风成剑相互纠缠的瞬间,无数碎石飞弹向外,夺夺夺击碎两人身外一丈内之坚硬山石!
白色飘带霎时被绞成无数游丝,一干扰,两人同时失去对风之操纵。也便在这时,风之痕五指蓦然握住了魔流剑剑柄:“剑·魔流。”
骤然狂野!魔流剑并不需要继续操纵气流,本身就是最狂野足以横扫一切的风。
白衣的剑者有一瞬,在身后显出黑发魔影,并非分裂,而是同为一体属于风的另外一面。剑,横斜,顺势而转,踏步向前,挟带怒啸九重天之狂态,猛然当头而下!
是崩、是压,亦是截。
时机便在秦晓川身周气流由静转动之刹那。但就在这瞬间,秦晓川的五指已抓住四周浮游之光线,炽热如火。没有来得及逃离这个范围的碎石立刻被高温化为青烟,在屡屡青烟之中,他并拢的手指如光般追逐风中击压而来的剑锋,以极快的速度抹上魔流剑身,便在这瞬间,沿铁身迅速传递的高温让剑失了准头。
魔流剑轰地击碎石块,与秦晓川堪堪擦肩而过。
风之痕踏步转身,眼神毫无波动,强横的力道并非完全没有对秦晓川造成影响,在手指接触剑锋的那一刹那,连同手臂一道弹飞。“剑,泣血!”比风还快的速度,让白衣剑客之身影在空中定格成像,实际上人已不再原地,夺命之剑悍然再击!
叮。
这一次,风中再无人飞溅血花。相同的招式,和数十年前完全不同之境界,大成的风之剑法,自由转换的霸道魔流,却一剑急速向前,刺中结实铁质。沉重黑剑骤然从腰间出鞘,足有手掌宽,看似无锋,通体镌刻灵芝暗纹。秦晓川左脚蹬碎足有半人高的山石,借力抽身,手腕一旋,黑剑在握,潇洒利落挡住刺向心口之一剑。巨力交汇,两人剑锋同时弯折,重重波纹震撼空气,猛地爆开化为极强之气流,在本已破碎的山石上再施一重力。
刹那山崩地撼。
风之痕白衣身影幻化为两重;一重白衣白发神情冷静,一重黑衣黑发桀骜难缠;魔流剑同时剑影双分,一道银锋雪刃,一道暗黑如渊,在同黑剑重锋相接触的刹那,分化而出,双剑同时击向当中敌手。三招连环,猝然袭杀,是风之痕亦是杀之道,浓重之杀机密布成螺旋气旋!武决之所以让人着迷,便是这样无时无刻,不伴随着致命之危险。更何况,剑开双刃。
终究有血花飞溅。
却分不清是谁人之血。最危险之关头,黑剑剑锋紫芒一现,被秦晓川右手并指扣刃,一引一划,正是融合了土之剑道的牧神秘传:“五行归元·方天并流渡玄峰。”“魔流剑·风之痕!”
紫芒化星光,如光流般穿透旋风,和双重黑白剑锋共舞,锋利划过肌肤之声同时响起。下一瞬,气流,再度静止。
静止刹那,风转为徐徐。
风之痕止步,黑白双影合二为一,魔流剑握在左手,剑锋有血,指间亦有血!秦晓川背对而立,脚下山石赫然被磨砺成坑,光滑如镜面的石块上滴落一点殷红,来自于自然垂落的右手手指,然而白袍正慢慢被血染红,伤口在距离心口一寸处的左肩。
一声铁鸣轻响,横胸而握的黑剑正中慢慢出现三道裂纹,裂纹迅速扩大,在剑刃崩出一个豁口。原本紧张的气氛立时转变。秦晓川愕然低头,微微抽动嘴角,发现自己辛苦用修为锻造的剑,坏了。
锵,魔流剑还归入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