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便会穿入颅脑噬咬,生生痛死,多数甫一发作便已疼得狂性大发。以这种方式禁制,就算是有机会逃离天山,也无人敢再生异心。
静了半天,他笑了笑,“你也不用这样看我,我没事。倒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影卫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九微思索了片刻。“七杀亲自出手的任务都相当困难,往往需要默契良好的同伴配合辅助,对身手的要求也比较高,所以衍生出影卫,被视为他们的分身,如果影卫闯祸,主人也必须一同承担。”微一犹豫,他又补充。“殊影,你要让她信任你,最好尽力帮助她,要知道如果主人身亡,影卫也会……”
“被清洗?”
见对方颔首,他并不意外。
这样密不可分的关系,难免休戚相关,一荣俱荣的背后便是一损俱损。再怎么不情愿也得乖乖卖命,果然是驱策人的好方法。
“别光说我了,你那边怎么样。”打破沉闷,他问起九微。
“再过十天就要下山了。”少年甩甩头,从树上跳下来。
“这么快有任务?”
“嗯。”九微倒是所谓。“一开始应该不会有太棘手的事务,积累一下经验也好。”
他拧起双眉。“还是小心为上。”
“放心,一定会活着回来,我没那么容易死。”挺直了脊背,少年望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些微的黛色几乎融入天际。
“殊影。”
“嗯。”
“你也别死。”
七杀
怎样接近一个敌意的人。
很难。
更别说取得她的信任。
他们也算是朝夕相处晨昏共度,只是面对面的每一刻都在训练和教习中渡过。
如何接近暗杀对象,刺杀成功后潜形逃遁,乔装改扮利于探察,还有下毒,伏击,侦形,探问,用间,役使,各国语言,习俗……
他从没想过作一个刺客要学这么多。
相较之下,战奴营和淬锋营中学到的仅是纯粹的博杀,反倒简单了。
她话很少,只是点出必须的要领,偶尔示范,剩下的全靠他自己摸索。没有做对的,她从不责骂,只会一言不发的转身而去,留下他立在当场,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长达一年的共处中,她偶尔离开过几次,和其他影卫不同,她从不带他下山。
本该形影不离的护卫被闲置教中,他不是不清楚传言是怎样的。不在乎那些轻蔑的目光,只是暗地有点着急,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寻到机会脱出困局。
九微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刺客,任务完成的迅速而漂亮,最近又一次谒见教王,获得了不少赏赐。
没有任务的时候,俩人时常闲谈,九微总是不忘从山下带回一些新鲜玩艺,他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除掉这点他很沉默。因为她,更沉默。
年龄尚幼的女孩,行止却犹如清修的苦僧,极少外出,绝不放纵,鲜有分心的爱好,每日在小楼的第二层做什么,一年多了仍然猜不出,总有无形的戒备充斥,隔断了试探的可能。
也许终将困于山中,在舒适而冰冷的囚笼中了此一生。
如果真是这样,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疯。
难道永远如现在这般,在殿外等候她出来,又回去,作一个影子般的跟随。
耳边隐隐传来叽嘲,他懒得抬眼。
弑杀组的少年们大概是年轻的精力过于旺盛,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也总是寻衅打架,教王对此并不在意,或许在他看来就像是蓄养的家犬需要适当的活动。
不过倒没有人敢当面挑衅。
迦夜的地位到底远高于普通人,他虽然不受重视,也仅止于私下的挖苦嘲弄,无人敢冒惹恼七杀的风险。
难听的话语入耳,他只作未闻。
若是当年在江南,恐怕已经一怒拔剑了。
是了,若是当年能够略微隐忍,稍许聪明,又何至于落到现在的局面。
午后的阳光从花叶间投下,像筛过的金币落在地面,树影深浓。
他自嘲的笑了。
紫夙不自觉的慢下脚步。
那个少年立在花架下,连带四周的喧闹都仿佛静下来。不知在想什么,双袖微笼,俊貌微冷,垂落的眼睫遮住了星眸,一袭青衫衬在花影中,莫名的感觉寂落。
心里微微一跳。
“你是谁?”
问话很普通,声音却不普通。
柔媚入骨,带着三分轻嗔,三分爱怨,听着魂先酥了一半。
他抬起头,像映入了一团火。
卷曲的黑发如瀑披散,衬得肌肤象牙一般白,额上系着一串金链,鲜红欲滴的宝石恰好落在眉心,随着行走轻轻摇晃。
猫一样的眼微陷,琼鼻如玉,说不出的妖娆。比容貌更引人暇思的,是凸凹有致的玲珑娇躯,在金色纱衣的轻裹下风情无限。
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