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韩青不会让黑狼死掉的,他的一只手一直抓着黑狼的手腕,黑狼的心跳虽然缓慢,却还平稳,韩青轻声:“小子,保持清醒。”
黑狼轻声呻圌吟:“水。”他渴得要死掉了。不过韩青听不清醒。
韩青道:“我知道,你恐怕不会理解,为什么有人对家人执着。”
黑狼叹口气,腹诽:“你咋知道我不理解,你怎么知道我把墨沁炸平后有什么感觉?正相反,我知道失去一个家的感觉,我甚至知道失去一个地狱般的家的感觉,我知道留恋一个你痛恨至极的地方的感觉,我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对家人执着,即使我并不喜欢黑英,你认为我会不觉得痛吗?即使我恨那个地方,你觉得我不会偶尔想起,我曾经在那里度过的岁月吗?即使我恨到要亲手杀了那个人,你觉得,我不会偶尔想起,至少,那个人曾经给我饭吃教我功夫给我庇护,伸手指着我说,他是你们同龄人中最优秀的?我当然知道小韦为什么,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我只是不觉得这是对的。不是吗?人有很多渴望,□狂还渴望美女呢?不需要控制吗?凡是有害生存的感情,就不值得坚持。”
韩青轻声:“我们在这世上,想要生存,随时需要他人的合作。如果争斗激烈,你会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伙伴。在你们目标一致,或者不一致时,都可以相信他。有时候,这种信任,即使付错了,你也不想收回来。我们这样划定自己与他人的界限。如果小韦不回家,慢慢地,‘我们’会变成‘他们’。本来,小孩子总会有自己的人生,当父母的应该放手。”韩青苦笑:“冷家是武林盟主,小韦也会成为武林盟主,如果不是在冷家,就是打垮了冷家,冷家不能因我而垮掉。”
黑狼挣扎,不,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韦帅望不肯跟你回冷家,你要把他怎么样?
韩青微微叹息:“这种解毒,会让我昏迷,是吗?”
黑狼呆了一下,是的。没错,如果刚才你让我给你解毒,你就已经在我手里了。所以,你让我试试……
韩青苦笑,其实就是,无论如何,几分钟后,我都会倒下的。那么,我早一点倒下吧。
韩青远远看到人来,缓缓倒下。
不过这次来的是韩宇,他已经对韩青无比过敏了,看到韩青的身影,再看边上是黑狼,当即狂叫:“来人!来人!”
韩青无奈,总有不上当的人,怎么办呢?
当然,不能等着人来了。
韩青那边一起身,韩宇狂叫而逃。韩青只得道:“你大哥在那边受了伤,去晚了,可能就失血而亡了。”
韩宇一边狂逃一边大叫:“骗子!你是骗子!”
韩青苦笑:“我手里的黑狼可是真的,再不站住!我就……”
韩宇远远地喊:“你让他出一声。”
韩青望天了。
想想,这样也好,看他带我去哪儿吧。
韩青道:“黑狼中了毒,我需要去医堂。”
韩宇心跳,你咋知道韦帅望在医堂?我要不带他去,外一黑狼真的中毒了呢?他说我哥受伤,是真的假的啊?
韩青道:“韩琦真的被炸圌药伤到了!”
韩宇咬牙,拐弯,一指相反方向:“医堂在那边,你自己去,你要追我,我就知道你说谎!我会立刻咬舌自尽!”你别想再动我的牙!我宁可死!
韩青终于遇到一个死活不受他摆布的人,苦笑,多半是因为我毒将发,脑子已经开始短路了。他心里知道韦帅望同韩宇很亲近,听韩宇说得真诚,倒也不敢真的硬过去抓他,人家惹不起还死圌不圌起吗?这么长的距离,如果韩宇决意自杀,是绝对挡不住的。
而且,他也没有时间了。
韩青转身往医堂赶路,没多远,已听到号角声嘹亮地响,听那长长短短的声音,明显在传递信息,他只得苦笑了,应该立刻捡石头打圌倒韩宇,那小子看起来不一定能扛得住痛的。
韩青把黑狼扔在地上,医堂的下人吓一跳:“伤员?是活的吧?你怎么这么扔啊?”
韩青一笑:“跟你们教圌主通报一声,韩青来了。”
一片惊叫声,摔倒声,惨叫声,原来是救死扶伤的天使们受不住这惊吓了,把抬着的伤员一扔,就跑了,可怜那些伤员,比黑狼摔得可狠多了。韦帅望苦笑,我听到通报了。
忆及昔日冷家山上,师父看起来是多么人畜无害啊,家里的小丫头对掌门的命令好轻松地回答:“我才不去找韦帅望呢!要找你自己找。”原来在问天堡上,师父说一声“我是韩青。”魔教教徒屁滚尿流地逃啊!
(魔教教徒们背景音回答:我们不是战斗人员,有特圌赦,我们可以逃的。)
张文哆哆嗦嗦地:“你师父还带了个伤员来,听号角,是你身边要员。该不会是黑狼吧?”
帅望道:“你出去看看,告诉他,我一听说他来了,就跑没影了。”
张文嘴角抽啊抽,到底没敢说“教圌主饶命,我不敢去。”
只得小心翼翼,心惊胆战地探头看看。
韩青看到张文,淡淡地:“黑狼中毒了,需要马上救治,让韦帅望出来。”
张文惨叫:“他跑了,他听说你来就跑了,我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韩青温和地:“那么,你去找吧,告诉他,我把解药全给黑狼用了。”
张文呆了半晌:“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你能不能先让扁堂主去看看黑狼?”
韩青点头:“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