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杜德虽然是个军人,对政治并不感兴趣。但得知“满月里事件”后,他也预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又要加码了。果然,范弗里特将军的电报来了。
沉吟少许,杜德看着威尔斯发话了:阿瑞斯,看来,我们又得给谈判准备些礼物了。说吧,你准备些什么?
威尔斯踌躇满志地嘿嘿一笑,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叠照片。
杜德一张一张地看过照片,边看边哈哈大笑:ok,ok。这个礼物太及时了。刺字,果然又是一个创举啊!
威尔斯淡淡一笑:将军,中国人嘛,总是会做出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杜德哈哈一笑:好了。少校,这很好嘛。让他们折腾好了。他们越折腾,对我们越有利。
威尔斯:将军,那这些照片……
杜德看看桌上的一堆报纸,嘿嘿一笑:看来,我们这回也得造造舆论了。不过,这是中国人内部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福摩萨派来的张先生很有办法的。
几天后,国际上许多报纸,刊物上纷纷刊登了:
战俘刺字铭志:拒绝遣返!
战俘歃血刺字:向往自由世界。
整版除了极少的文字说明,几乎都是大小不一的照片。
其中,不乏一些知名的报纸,刊物。
这些照片是由张弼寄给台湾驻韩国大使馆的。然后……
1640
-
-
3
-
-
军官大队坐落在战俘营西山脚下。四周里外架着三层铁丝网,地方不大,七八
个铁皮棚掩映在灌木荒草丛中。据说原来山里还有一个大山洞,存放着许多战备物
质。这些铁皮棚就是看守仓库的美军士兵住的。后来战俘营成立,仓库搬走了。战
俘管理当局出于需要,便把这里利用了起来,关押战俘中的各级军官。对外称:军
官大队。这些军官,在赵亮他们没有押来之前,最大的也就是营长。人数也不多,也就二百来人。他们有的是被俘后就公开亮明身份的,但大部分是被认识的战俘指
认,暴露身份的。这里,相对72其他大队,内部管理比较宽松,战俘们可以自由
活动,当然前提是不能靠近铁丝网,一旦靠近,负责外围警戒的美军士兵便会开枪
射击。这里,与外界的唯一出口只有北面的大门,通常有一个小队的警备队员把守。
出大门,往东灌木丛中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通往战俘营的正门,但这条路并不近,
直线距离少说也有一里多路。大概是平常很少有人走动,小路只有走进去,才能看
清,道上爬满了野草,枝枝蔓蔓。一般人,即便是走到近前,也不会想到,在灌木
杂草的尽头,还有一个神秘的居所。就是在72战俘营,真正知道并了解军官大队
的只有很少的人。
赵亮是在抬进军官大队的第四天中午,才从昏睡中醒来的。跟上次转到二大队三小队一样,赵亮也是昏睡了三天。
战俘们日夜守护在赵亮身边,焦急不安地熬过了漫长的三天四夜。
军官大队战俘好多都是赵亮的部下,有当年“十二月事变”一起从顽军包围中
突围出来的决死队员,也有血战英魂谷杀出重围的独立营战友,还有……更多的还
是部队升格为野战部队后才走到一起的。其中也有入朝作战前才从起义的xx军补
充来的。当然也有一些原先和赵亮曾经并肩作战然后转到其他兄弟部队的老战友和
部下。这些人有的被俘后,曾和赵亮见过面,甚至还在一个帐篷呆过短暂的几天。
听说赵亮醒了。战俘们都挤了过来。不大的铁皮棚挤满了人。
自从鹰峰突围分别,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百多天,但死里逃生活过来的人们大有隔世之感。人们哭啊,笑啊,说啊……
赵亮更是百感交集。看着骨瘦如柴的战友,他有太多的庆幸,他庆幸,经过血与火的战争,这么多的战友能够幸存下来;他也有懊悔,他们都是跟着他来到朝鲜的,可他却没有带着他们杀出重围,而是沦落为耻辱的战俘,饱受凌辱;他内疚,痛苦,他更感到肩上沉甸甸的。
一直到天黑,大部分战俘才渐渐散去。
赵亮靠在吴林身上,吃力地喘着粗气。
吴林心疼地:“赵团长,实在不行,你就躺下吧。”吴林被俘前是独立团一营营
长。三九年就跟着赵亮打游击,也算是个老革命了。也许是性格所致,一被俘,他
就公开亮明身份,结果最早被关进军官大队。
赵亮摇摇头,强笑:没事,我好多了。咱们再等等。
南阳跑了进来,气喘吁吁:“赵团长,事情比我们预计的要糟糕的多。刚才警备队的弟兄说,这两天,那帮家伙已经全面开始了刺字,还有人不愿意刺字,被……”南阳声音哽咽了。
南阳也是独立团的。北汉江突围时,南阳带领红一连担负阻击,最后美国人的炮火几乎炸平了阵地,他是受重伤被美军士兵抬下阵地的。他先是被送到了釜山战俘医院。后来,在转到72战俘营的当天,因为拒绝美军士兵搜身,出手打伤了美军士兵,结果被关进水牢。后来,一个送饭的警备队员认出了他,他才被威尔斯下令抬出了水牢。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