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爹娘, 既然不能给他未来, 他便再未打算看他。
不知他幼时可也像那胖小子一样胖的粉嫩, 咧嘴一笑, 萧濯又呕一口血,不会的,她说他生下来就体弱痴傻,怎么会胖呢,可她总是骗他,他不能相信她的话……
眼眸迷离,萧濯已经看不清了,神智也逐渐不清晰了,轻轻阖上眼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你我同为西北将士,也曾有过一样的赤诚热血,我想求你在我死后将她与我葬在一起……”
年少鲜衣怒马,战功赫赫的人再无顾及的露出脆弱,不再是当年那个令西北边外之族闻风丧胆的名扬侯,只是一个求而不得男子。
外面已经没了兵刃的响动,冯满淡笑轻叹,将脸上的面具用药水洗干净,轻轻的坐在晋元帝身侧,眼角溢出泪水:“你从未见过我的真容,现下见了是不是觉得很难看?”
没了少女时的明媚,现在的冯满却依旧秀美,不似长公主的清丽不可方物,不似周陵的柔美端丽,冯满十分清秀。
晋元帝闭上眼眸并不去看她。
淡淡一笑,冯满轻轻躺在晋元帝身侧,垂眸哽咽:“我知道你看不上我的,可我喜欢你,从你当年你救了我便喜欢了,我努力的去读书识字,想要配得上你,可知道的越多就越绝望,即便是偷我也想偷些时光,我不在乎你喜欢谁,不是因为你喜欢她而想要害死她,我自诩聪慧却不知那位长公主的神通,她知道我不是周陵,我没有办法才出手,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放弃了尊严,放弃了信念,放弃了儿子,我一再让步却始终守不住你,她真厉害啊,生的儿子也同样厉害。”
听到渐近的脚步,冯满喝下床侧小几上的酒,眼眸赤红的上前,想要吻上晋元帝的唇,然而身体因着抽泣不断颤抖,吻上那唇时人也趴在了晋元帝怀中,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冯满的眼睛紧闭,淡笑轻喃:“好想带你走啊……”
京禁军涌入,立刻上前将两人分离,太医侍从呼啦啦涌入。
处理了宫中事宜,虞应战再出宫门时天已大白,然而刚刚迈出宫门便看到妻子身边的暗卫沉着脸上前:“夫人晨时被人掳走,属下现已寻到踪迹。”
马车飞驰,李言蹊本就孕吐,现下只觉头昏眼花,一直不打算与那人说话的人不得不开口:“我要吐,你快停车。”
百里之外的小镇,含着梅子压下恶心的李言蹊气鼓鼓的坐在小酒馆里。
看着她置气的模样,萧夺勾唇:“下午还要赶路,你若不吃到时更会受不住。”
将梅子用舌头拨弄到腮旁,李言蹊愤愤:“握不废邓你奏,我要回去!”(我不会跟你走)
萧夺眼眸柔柔看着对面美艳却稚气的人,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喜欢上她,明明她早已嫁人,明明她不是清白之身,甚至有了身孕,可他不想放手。
他没有体会过那种悸动,总觉得若是放了手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感受了。
垂下眼帘,萧夺抬手吹哨,隐在树丛中的马车出现,看着对面含气的女子,萧夺上前一把将人抱起,大步向楼下走去,他不想放手,他要带她离开,快些离开。
刚刚休息不久又再次坐在了车上,一连颠簸了几日,第一天李言蹊还寝食难安,思念府中的夫君和小肉团,然而现在李言蹊实在痛恨自己适应力。
完全适应了颠簸和外面的吃食,李言蹊每每水足饭饱后便懊恼自己的不争气。
比起李言蹊的能吃能睡适应力极强,萧夺面色却一日比日一日差。
对自家夫君信心十足,适应了颠簸和急促的李言蹊也不再着急,随遇而安,直到看到换下的亵裤溢出点点鲜血才开始惊慌。
室内的人换衣裙换的太久,萧夺蹙眉叩了叩客栈的房门:“再不出来我便进去了。”
门被大开,凤眸里不似往日充斥的愤怒,眼眸朦胧水润,李言蹊十分委屈慌张:“我的女儿要保不住了,我的女儿要保不住了。”
萧夺看到那凤眸流露害怕,心中一颤,忙散去戏谑,附身轻哄:“莫要哭,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六神无主,李言蹊现下只想回去见自家的夫君:“我想要回去,我想我的夫君了,想我的小肉团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李言蹊越发委屈焦急。
明明是个妖冶美艳的女子总是这般稚气,明明做了娘亲却似个孩子,萧夺抬手将人抱在怀中,轻叹垂眸,看着埋在胸口的女子,守了这么久,却抵不过她的泪水。
好不甘心啊……
喉结微动,萧夺声音沙哑,玩世不恭的笑意重新浮上嘴角:“好,我放你回去。”
李言蹊并未马上露出喜色,垂眸咬唇等他说完。
萧夺抬手抚着她的长发轻轻开口:“那日花楼你跑走我去追你了,可却未找到,我一直很遗憾,我现在放你走,天黑前我若未找到你便送你回去可好?”
想要摔斗篷,李言蹊心中狂怒,她一个孕妇与他玩捉迷藏,是她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还是他就是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