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风撑起身,后背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缠着纱布,凭他的经验和伤口传来的痛感轻易就能判断出后背多处撕裂。这点伤微不足道,他唯一懊恼的是他不该昏迷让她独自面对危险。
他这才注意自己怎么穿着病号服?一个精英刑警,跳个车就昏迷已经很伤自尊了,这点小伤,还给他穿病号服!
男人无比丢人,一巴掌拍在脸上,心里再次庆幸:幸亏香港认识他的人少,若在法国,非被同事当笑料取笑个一年半载。
轻轻摩挲昏睡不醒的女人脸颊,展风眼神温柔:香港是他的难区,更是他的福地。
他伏下身子,企图趁黄福地还未醒,在她脸上偷口香,沾沾福气。
“嘶——”展风瞧不起背后伤口的后果就是大幅度弯腰撕拉到伤口,成功将黄福地吵醒。
“唔——疼!”黄小善醒来人还在发懵,耳里夜风呼啸,还以为自己抱着昏迷的男人坐在青马大桥上呢。空荡荡的怀抱让她惊跳起来,无头苍蝇样地在原地转圈后撞上男人含笑的深眸。
“风!你……”黄小善一惊一乍,贴上去就在男人身上七摸八摸,小嘴紧张地碎碎念:“医生昨晚给你打了麻醉,说你过一晚就会醒,你醒来怎么不早点叫我!”
三爷觉得自己昏迷一次就被她像小鸡一样盖在翅膀下保护,他脸热,直接将人锁在怀里。
“早点叫醒你干什么,你一醒就乱摸我。”
“你……”黄小善愣怔后捶打他,“摸你怎么了,你欠我一条命!现在我是你的上帝!平凡的人类还不许上帝摸摸了?”
“摸吧,你早就是我的上帝。”
展风紧紧拥着她,历劫后倍觉这份柔软尤为珍贵。
医院走廊刮过两道劲风,中心风力直逼黄展的病房,虚影一晃,门口站着两个面染风尘、气喘吁吁的美男子。
朝公子玉脸到了病房门口还苍白地直冒寒气,使上浑身力气去拉房门,连说话声都很空洞:
“黄小善……”
“你眼瞎啦,我画的怎么会是女鬼……呃,阿逆,你来了啊。嘿,小jī_bā,你也来了!”正与三爷争论的黄小善被突然打开的房门吓一跳,见到来人,她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挨个打招呼,跟着眼一花,怀里飞扑进一只大猫。
“是谁!敢要你的命,我先送他去见上帝。”
黄小善脸很尴尬,她刚刚荣升三爷的上帝,不用这么着急就开始处理业务。
“医院人多耳杂,别乱说,童言无忌。”拍打安抚着怀里臭脾气的男人,缠着纱布的手在朝公子眼里跃动,那种雪白,他前不久才在她脚上见到……
身体仿佛被抽空,慢慢走过去抓起她的手,力道极轻极轻,怕这只受伤的手被他捏碎了。
她画画的手,她从来都宝贝的不得了。
“阿逆,你听我解释,手是车玻璃破的时候划伤的,我也是到医院后才发现……”黄小善小心对待朝公子忍着未爆发的情绪风暴,又赶紧夸了自己两句好话:“阿逆,我当时别提多英勇了,你跟朝老爷说说给我颁个勇敢市民奖呗。”
“勇敢市民奖……”朝公子默念,玉脸终于崩塌,气得浑身发抖:“黄小善,你不逼死我不罢休是不是!一而再地让我担惊受怕,我先前就叫你遇到危险要当缩头乌龟,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有脸跟我讨奖状,回去我就找条铁链把你当狗拴在家里!”
“噗……”受伤最重的三爷又在这种时候不厚道地喷了,按她的思路想,铁链也不失为一个好题材。
“对,还要用大粗铁链!”伊米奇迹般地附和二爷。
“你们俩,不许幸灾乐祸!”她从伊米的纠缠里出来,搂着朝公子的腰恭敬请到上坐,“阿逆,你稍安勿躁,看看,你来探病也不知道买点水果,太失礼了。”
“我下次来探病买两个榴莲,在你膝盖下一边放一个,这样就不失礼了吧。”
朝公子坐下就忙不迭地检查她两条细手臂上的擦伤,与他在医院楼前不期而遇的“四弟”又眼巴巴缠到她身上,他心想:原来这位也给他拨电话报平安了,死到临头也忘不了自己睡过几个男人。
他们现在都直接当他是透明人,当他的面表演生死离别后又重逢的苦命鸳鸯,油腻腻的嘘寒问暖,酸溜溜的甜言蜜语,朝公子看不下去了,他反胃还想自戳双眼。
干脆无视这两个不像话的色胚和填房,慰问真正受伤的三爷:“展风,没事吧。”
“嗯,小伤。”三爷的注意力在手上她画的犯人头像上,回答地漫不经心。
“小伤会昏迷?”
三爷从画像里抬头,瞥了眼一脸冷色的男人:他在怪他。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