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好,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不让你为我烦心。”
寻欢和纪时宴对视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和纵容。
天色将晚,夜幕早早降临,就着四周微亮的天光,寻欢跟兄弟俩道了别就转回自己的房间。
将房门关上,寻欢将稍许内力逼在指尖,冷喝道:“出来!”
没有现身。
寻欢移动脚步走到半掩的窗边,“跟了我三天不累吗?你最好自己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一阵风过,一道瘦长的黑色人影轻飘飘落在寻欢面前。
他戴着一张黑色布巾,露在外面的上半张脸很是眼熟,尤其眉宇间浓郁的墨色。
“是你?”
寻欢卸去指尖的气退到红木圆桌旁,“你为何要跟着我?”还一跟就是三天。
掩在布巾下的双唇抿了抿,逢生慢慢揭下黑布,露出一张在微暗的光亮下也异常清晰沉静的面庞。
他歪了歪脑袋,走到寻欢跟前,“我也可以跟你一起上山吗?”
忆起方才少年撒娇的动作,他面瘫着脸伸手扯扯寻欢垂下的衣袖,“我也乖,也听话。”
“这样可以了吗?能上山吗?”
寻欢冷静的扯回袖子,离他远了点,“不可以。”
逢生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浓墨般的眼睛透着委屈的亮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寻欢坐在凳子上,“反正你不可以。”
“可是,可是他们怎么就可以……”
“呵。”寻欢冷笑,“偷听我们说话你还有理了。我不管你潜伏在我身边到底想做什么,我救了你一命不需要你还我,你只需要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房间,滚出去!”
逢生黑瞳一缩,捂着有点难受的胸膛翻窗而去。
方才她对那二人是如此温柔,可偏偏对着他,不是冷眼就是威胁,他哪里做的不好吗?
逢生隐匿气息抱着膀子缩在寻欢房门外的一颗大树上,回忆了下少年撒娇的神态姿势和语气,决定等自己准备好了再去求她。
下一次,只要他笑的好看一点,她一定不会凶他。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逢生借着树叶的缝隙,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亮了烛光的房间。
寻欢关好窗户点上蜡烛,脱掉鞋子和外衣只着内衫盘腿而坐,在床上开始日常打坐调息。
练武如同喝水吃饭睡觉,不能落下一日,一旦松懈就会一直懈怠下去,直至陷入疲软期。
她不允许自己这样。
一个时辰后,寻欢收手呼气,发现薄薄的白色内衫是半湿状态,当下便披了外衣喊小厮送水沐浴。
因着兄弟俩的习惯,这座清幽的宅子里并没有多少仆人,只留下了数量合适的小厮伺候,旁的女眷一概没有。
寻欢踏入浴桶中,被热水包围的温暖感觉让她舒服的喟叹出声。
过去的一年中,沐浴时都有筝艺在身边伺候,如今不在了,寻欢也没有感到不适。
想到那个寡言少语的小丫头,寻欢笑着在胸口浇了捧水,温柔的给自己清洗着肌肤上的杂质。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寻欢耳朵一动就要起身穿衣,谁知那人越来越快,在寻欢的手够到裙角时人已经推开门闯了进来。
寻欢往水下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该不该出声。
“……师妹?”没有在卧房发现人影,纪时宴放下手里的托盘,又走到门外看了看。
脚步声没有了,正当寻欢松了口气站起身拿衣服之际,内堂的木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寻欢扯着衣服遮在胸前迅速蹲下,溅起一地水花。
气氛静谧而尴尬,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又徒增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暧昧。
纪时宴呆呆的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这一幕,理智告诉他非礼勿视,可他根本不能移开目光。
他和师妹自打相识以来,时光晃晃悠悠的走在前面,也已经过去了五个年头。
其中三年还被他自己逃避般的错过了。
他见过她很多样子。
刚入师门时的茫然不安,练功时的专注认真,戏弄师父时的调皮娇俏,以及面对他时的,温柔细心。
还有很多很多,可唯独没见过她衣衫尽褪面色潮红,双眼散着若隐若现的雾气的样子。
像是深山里诱惑人的妖精,纵使她一身清冷面目平缓,也能引的他驻足不已,甚至想要——
想要狠狠扒了那碍眼的被水浸湿的半透衣衫,还想再做些更过分的事来。
方才那一眼,他已经将她的身体全部容纳于心,涌动的情‖潮与急促的呼吸告诉他,怕是此后,他就再也无法将她忘却。
抑或,从他当年站在师父身后,看着她跪于师父身前行拜师礼的那一幕,便再也忘不了她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寻欢听着室内一声比一声粗重的呼吸,出声打破这份压抑的尴尬。
“师兄,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