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足的,尤其在察觉到了她想要离开的时候。
他有了主事安宅的能力,可骨子里,还是那个离不开她的,满身伤痕的五岁幼童。
分明是夏日,可她的手脚却有些冰凉。
身体紧紧挨着她,曲灯想了想,又轻手轻脚的将自己送进她怀里,双手紧紧环抱着对方的腰肢。
微光中,曲灯抬头轻轻在寻欢脸上碰了下,带着对她的满心眷恋,睡意来袭,他沉沉的闭上了眼。
翌日,曲灯是被热醒的。
仿若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火炉中,那番热意一点一滴从皮肤渗透进来,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也给浇熟了。
当下,人便满头大汗的醒了过来。
他还保持着前一晚的姿势,不过衣衫略有凌乱。
察觉到这股滚烫是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曲灯脑子一嗡,连忙伸手去摸寻欢的额头。
脸上的热度如潮水般倒退,后背陡然出了一身冷汗,曲灯慌慌张张的扶起半昏迷的寻欢,嘴里大声叫着雀儿和青竹。
守在侧间的雀儿听见了,只推开门看了一眼就要扑过来,被曲灯声色厉冉的呵斥了一声,当即踉跄着往外跑。
索性还有一个冷静的青竹。
等雀儿匆匆赶过去通知曲管家,曲管家已经带着胡子花白的许大夫匆匆赶来了。
待他们赶到时,曲灯也给寻欢穿好了衣衫,自己则草草了事,襟口的盘扣错位了也没发现。
给寻欢看病的大夫曲宅上下都很熟悉了,因此许大夫看到这一幕虽然皱着眉,但也没多说什么。
诊了脉,又检查了眼白和舌苔,许大夫眉间的细纹又增加了一条,“姑娘这几日是否有些贪凉?”
雀儿喏喏的应了声,许大夫问一句她就答一句,问到最后,许大夫显然已经生气了,但也知道不能责怪底下伺候的人,若不是主人太过决断,下人断不会不顾主人意愿行事。
无奈的摇摇头,许大夫写了张方子,青竹拿过来利索的出门抓药了。
“方子里多加了一味药,等你们姑娘醒来告诉她,若是往后再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只怕这味药只会越加越多。”
光曲宅他就来了不下几十回,其中有一多半都是为了给这姑娘治病,所以也勉强算是他看着她长大的,心里比别的病人难免多了几分关切之意。
大夫最看不得别人糟践自己的身体,所以许大夫加了一味药,也是为了警告她。
匆匆来,匆匆去。
吃下第一副药,又给发了汗,烧的昏昏沉沉的人总算是醒了。
寻欢软踏踏的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上粘腻的很,脑袋也痛的要炸掉了,偏偏她一动,床前围着的几人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弄的她只能含着一嘴苦味继续躺着。
“几时了?”话一出口,多有嘶哑之音,气息也是飘的。
雀儿用湿帕子给她擦擦额上的汗,“回姑娘,酉时了。”
“难怪……”说完就眼巴巴的瞅着雀儿,嘴里小声道:“好雀儿,我饿了……”
公子还守在一旁,纵使觉得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好笑,可雀儿到底不敢笑出来,“姑娘这一睡就是大半日,厨房里温好了粥,等下奴婢就给您端过来。”
寻欢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小心翼翼转着眼珠子,“我不想喝粥,能让厨房做点开胃的吃食吗?”
几道不赞同的眼光霎时刺过来,寻欢哽了下,神情恹恹的瞪着头顶的帐子。
雀儿端粥去了,青竹守在门外,室内便只剩下了曲灯。
两人谁也没说话,直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把粥放下,你出去吧。”见公子板着脸,雀儿忐忑的看了眼寻欢,默默退出房门。
拿了个寻欢自制的软枕靠在床头,扶着她坐起来,曲灯这才端着粥碗靠近她,“阿姐可觉得好些了?身上还有那些地方不爽利吗?”
寻欢轻轻摇头,脸色寡白眼神暗淡,脸上还沾了几缕汗湿的头发,看上去着实有些狼狈。
曲灯心里一酸,一股钝涩浮上心头,眼眶不由自主有些发红,“我不想看到阿姐生病,看着你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病恹恹的模样,我……我恨不能以身相替……”
吸吸鼻子,曲灯吹了吹白粥上的雾气,舀起一勺在唇边试了下温度,才喂着寻欢吃下去。
许是饿的太久,寻欢竟觉得白粥也是无上美味,只不过量太少,“还有吗?我没吃饱。”
“没有了。”曲灯看着她稍稍恢复了些血色的脸,视线落在粉白湿润的嘴唇上,看了半晌才转开眼,“许大夫说不能让你多吃,阿姐且忍忍,待你病气全无,届时,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寻欢锤了下床,没被喂饱让她心里越发觉得生气,于是愤愤的控诉道:“你这是虐待病人!”
曲灯倒了杯茶水过来给她漱口,仿佛没听到她的控诉一般,直接把杯口的位置对着她,“漱口。”
一边腹诽一边漱口,胃里十分空虚,也许是生病的原因,寻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