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店小二对我惩罚过头,把我激成个小贼。而且,我知道你们做小本生意,赚钱不容易,每家只拿一点点,你们损失也不大,所以,小事一桩不值得生气,急火攻心,会减寿的喔。
背著抢来的一袋食物,飞身进山,觉得走的够远,才停下身来,恰好不远处有供游人歇脚的凉亭,便进去坐下,放下袋子,大口喘气。额头的汗水顺著脸颊流下,所经之处,火辣辣的疼。
想起脸上被店小二打了两拳,不知伤成什麽样子?纵身跳到凉亭附近的河边,掠开头发向河面上一照,我已面目全非,满是灰尘的脸上,两只崭新的熊猫眼狰狞不已。这下好了,不用怕见人了。
洗了手,回到凉亭,在袋子里扒出一个大红苹果,抱著啃。味道真不错,比红富士好吃。吃著吃著,天阴下来,不多一会儿,便滴滴嗒嗒,下起雨来。
阴雨绵绵,深山僻野,孤身一人,凄凄惨惨凄凄。
心情顿时坏到极点。眸中水雾一片。
在这世界上,除了王爷,我别无亲人,多想她此刻能在我身边,给我她的胸怀,让我偎依。
紧挨著凉亭的山桃树,盛开成一片绚丽的粉红。
轻风一吹,桃花带雨,轻舞飞扬,优雅地飘下,落我一身。
飞花轻似梦,丝雨细如愁,相思意更浓。
回王府,我要回王府,我要尽快回到王府,一刻也不要耽搁。可是,回王府的路要怎麽走?刚才在集市上只顾贪吃,竟忘记问了。
正在自责时,耳边传来车轮声和马蹄声,转脸一看,不远处的山道上,缓缓行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一位白衣少年,由於雨雾遮挡,看不清面容。等到马车渐行渐近,却愕然发现,少年竟带著一幅面具。
长得再美,也没必要在杳无人迹的深山中还戴著面具吧?自恋狂。不过,怎麽也好,终於有人可以问路了。
“母亲,雨越下越大,山道也越来越滑,不宜继续赶路,这里有一个凉亭,儿想不如先到里面歇息片刻,等雨住了,再做打算,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就依我儿,停下歇歇吧。”
马车在凉亭前停了下来,少年恭身请示车内的母亲,获得母亲的同意後欣开门帘,扶下一位妇人,同到凉亭,在我对面坐下。
细细打量母子二人,我不由暗自惊叹。
女王爷(十七)
白衣少年,长身玉立,衣带飘飘,萧萧如松下风。手中搀扶的妇人,云髻雾鬟,虽铅华不染,却雍荣娴雅,有绝代风华。若非刚才少年称妇人为“母亲”,我断不敢相信,这是一对母子,他们看起来,实在像姐弟多点。有母如此,不难想象少年姿容该是何等俊美,难怪要戴著面具了。
母子二人在凉亭内坐定,方才发现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坐在他们对面,正呆呆看著他们,互相对望一眼,对我点头微笑,同样的和若春风。
亲切慈爱的笑容,就像来自母亲和兄长,令我怦然心动,吃了一半的苹果,不觉从手中滑落。正陶醉在他们笑容中时,他们已经转过脸去不再看我,勿自聊起家常。原来他们的笑容,只是出於礼貌,对路人表示友好。是我太过敏感了。
“母亲即使不愿叨扰舅父,总要想法说服舅父阻止璇儿的婚事才好。所谓无风不起浪,外面盛传对方是断袖,想是有一定根据,璇儿依然执意妄为,岂不是自取其辱?”
“此事现在尚不足为虑。一则,那些传说,多半是街头小民闲来无事,编造出来的,不可轻信;二则,依为娘所见,这桩婚事,既使对方同意,也难成姻缘。”
“母亲说的是。”
“昊儿,就不要再想你表妹的事了,还是多想想怎麽找到你曌儿妹妹……想起因为为娘的过失,致使你父皇……父亲牵怒於你,将你废为庶人,为娘就……”
“母亲……孩儿也并非全因此事失宠,母亲不要太过自责。曌儿若还活著,定有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到时,那坏事做尽的贱人必身败名裂,自食恶果。”
“曌儿,我苦命的孩子……”
妇人说到这里,两行清泪自面颊滑落,伤心不已。白衣少年听了,也是一声轻叹,无限凄凉。
不要这样嘛。人家心情刚刚好了些,你们又在这里哭哭啼啼,哀声叹气,惹我也跟著难过。还是早点问路,离开这伤心之地的好。
“请问这位大婶……”
“大……婶?这位小哥和是在问我吗?”
我走上前去,话才说了一半,妇人听了,左右看了看,才指著自己向我确认是不是在和她说话。
“是啊。”
当然是在问你啦,再怎麽样,我也不会喊你儿子大婶呀。我笑著,用力点点头。第一次被叫大婶吗?奇怪。
“这位小兄弟,有什麽事欲问家母?”
白衣少年见状,站起身来,挡在妇人身前,面具背後明眸流转,上下打量了我一遍,警惕地问道。
“呃……想问大婶从此处到镇南王府怎麽走?”
虽然刚才抢了人,但我可不是什麽恶人,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嘛。我瞟了瞟白衣少年,缩了缩脖子。
“镇南王府?!你去镇南王府所为何事?”
“嗯,小的父母双亡,孤苦无依,欲去镇南王府投靠一位在那里做家仆的远房亲戚。”
听我说要去镇南王府,白衣少年和妇人皆神色大变,难道他们与镇南王府也有关联?但不知是好的关联,还是坏的关联?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