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师姐!”
小龙女也是一怔:“你说什么?”
黄蓉幽幽一笑,道:“尘儿,你明日好好保护靖哥哥,好不好?若是我死了,你要照顾好芙儿,别叫她再那么刁蛮。我知道,她向来是最听你的话的。”
莫将尘浑身颤抖,用力捏着桌角,指尖都有些泛白,道:“师姐,恐怕我做不到。”
黄蓉缓缓摇头,目光中含着浅浅的严厉,道:“尘儿,你不听师姐话了么?”
莫将尘定定地望着师姐,语无伦次道:“我不……师姐……还有别的法子的……我可以……我可以去杀了裘千尺……杀了她!就能得到解药了!”
黄蓉一叹,转头看着沉吟立着的小龙女,道:“龙姑娘,过儿救过我、救过我丈夫,我便是救他一次,也是应该。那汗血宝马日行千里,不到三日,便能赶到绝情谷。我跟你说,那裘千丈与过儿的父亲全是我一人所伤,跟郭大爷绝无干系。裘千尺见了我的首级,纵然心犹未足,也不能不将解药给了过儿。”
这番话说得明明白白,除此之外,确无第二条路可走,彻底断了莫将尘的妄念。
小龙女近日来一直在想如何杀了郭靖、黄蓉,好救杨过的性命,但此时听黄蓉亲口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又觉万分不妥,只是不住摇头,道:“那不成,那不成!”
她看向垂头呆立不动的莫将尘,犹疑不定,莫将尘抬头望了她一眼,眼神中含着数不尽的难过与伤痛。小龙女被她一望,心中登时有些难受,喉间一紧,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莫将尘转过眸子,看着师姐皱眉凄楚的模样,眼泪扑簌而落。她突然跪在黄蓉腿边,伏拜在地,道:“师姐……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前生被亲人所弃,不到双十年纪,终日病痛折磨,早就断了生存之念,她已然记不得前生她是不治而亡,还是万念俱灰自我了断而死。
在这个世上,师姐和师父是她这个世上最亲近也最为依赖的人,如果没有师父那年雪夜将她抱起,如果没有师姐这么多年的悉心爱护照顾,她早已没有生存的机会。此生若是她护不住师姐,她不知道,自己重来一世的生活,又有什么意义。
她的命,早就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了。
黄蓉无奈叹息:“尘儿,你又何必……人固有一死,我只盼靖哥哥、你和芙儿安生,就已经足够。”
莫将尘直起身来,浓密的眼睫上还挂着泪珠,将掉不掉,她眨眨眼,露出一个温软的微笑来,道:“我也盼师姐安生,也盼师姐将要出生小师侄安生。如果师姐再生出个女儿,我一定好好教她,不让她那么调皮,不让她像芙儿那样处处让师姐头疼,让她成为师姐贴心小棉袄。如果师姐生的是男孩,我也要教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家卫国,像姐夫那样的大侠。”
“所以师姐,你会平安无事的。我保证。”
莫将尘言辞恳切温和,黄蓉被她所说,也不由激发出母亲的天性来,她轻轻抚着自己的腹部,叹道:“哪里需要那么好呢,这个乱世,只要有个安稳,就很好了。”
黄蓉抬头来,道:“尘儿,如果你不能救得过儿,我仍是要去换解药的。”
这句话已然是给了莫将尘一个机会,莫将尘站起来,道:“便是我死,也要保师姐安康。”
便是由此改变他人既定命运,将事情引向更加糟糕的地步,她也管不到那么多了。
心念既定,莫将尘一直困缚自己的愁绪,也不再纠结犹豫,她站起身来,看着小龙女,柔声道:“龙姑娘,你放心,杨过的毒,我会想法子的。”
小龙女有些呆怔,烛光下莫将尘面上的泪痕未干,清澈的眸子已经没了方才的那些伤痛难过,清俊容颜一如往昔,她愣愣道:“好。”
然后看见面前的人唇边漾起淡淡的笑意,温柔醉人。
黄蓉还待嘱咐些什么,忽听郭芙在门外叫道:“娘,小师叔,你们在哪儿?”
语声甚是惶急,黄蓉吃了一惊,问道:“芙儿,什么事?”
郭芙推门而进,也不理小龙女在旁边,当即扑在母亲怀里,叫道:“娘,大武哥哥和小武哥哥……”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黄蓉皱眉道:“他们又怎么了?”
郭芙哽咽:“他……他哥儿俩,到城外打架去啦。”
黄蓉大怒,厉声道:“打甚么架?他兄弟俩自己打自己么?”
她怒气冲动胎息,登时痛得额头见汗,莫将尘急忙冲步上前,摸到师姐的手腕渡了真气过去,低沉着声音道:“师姐,你别动气,我这就去看看。”
她心知这两人是为争一个姑娘自相残杀,浑然不顾大敌当前,满城军民性命只在呼吸之间,没有半点忧国忧民之心。
莫将尘对着郭芙又道:“芙儿,你好好和师姐说,不要惹师姐生气。”
郭芙极少见母亲如此发怒,不禁甚是害怕,又见母亲动了胎气,又是担心,忙不住地点头道:“好,好,小师叔,你快去看看他们兄弟俩。”
说到最后,已然着急得不知如何自处,莫将尘心中一叹,缓缓收了真气,对着师姐点了点头,然后踏步奔出房间。
小龙女见莫将尘出去,心中记挂莫将尘所说解救之法,无心听郭芙述说二武相争之事,转身跟出。
莫将尘步法太快,小龙女追出去时已经瞧不见她的身影,她料想莫将尘若去找二武,一定是向着城外去了。于是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