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风还轻,却比风更撩人。暗夜花香,李皎心燥面赤:“明明!”
郁明正在天人交战,听李皎说话,霍的一下,他呆了呆,蓦地看向她,眼睛下的一片皮肤骤红——“……你叫我什么?!不许这么喊我!”
“那你又在做什么?”李皎伸出手臂,目有揶揄笑意,“明明,抱一下。”
她张开手臂,眼如死水生澜,秋波浮动。
郁明手搭在她腰上,再耐不住体内的那股冲动。在李皎心知肚明又似笑非笑的眼神下,郁明淡着脸,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他紧紧地搂着她,将她瘦弱的身子揽在怀里。他抱她抱得很紧,就像是拿回自己失而复得的东西一样。
两人身子微微发抖。
郁明忽然轻声:“我的……”
李皎打断他的走神:“你的包袱在明珠那里,你明天找她取走便是。”
郁明再说:“我……”
李皎:“不要摸,只能抱一下。”
郁明便不说话了,他唇上扬,下巴磕在女郎的发顶上。他想亲她一下,却又不太敢,便只能更紧地抱住她。
青年男女在墙下拥抱,数丈外的府邸下红灯笼在夜风中哐当摇晃。墙头伸出的簇簇浓白槐花断断续续地飘落着,洋洋洒洒,将花洒在两人身上。亘古奔腾的情意复苏,在深夜中细如溪流,渐渐狂荡如江海掀覆。
万里山河无穷无尽,烂烂银星流转在天穹上,共照人间千秋。
未央宫万灯长明,衬得天上星子寥落如珠散墨盘。宫城巍峨连绵,又如大兽般静默蛰伏,幽幽打量着夜间万物。雁莳猎猎红袍在风中飞扬,她在两排长灯下上白玉高阶,在宫殿门口得宫人引路,推开了宫殿大门。
殿中无黄门侍候,灯火寥寥,雁莳进去时,与侍医擦肩。雁莳没有多想,一路往殿深处走去。陛下白日接见了不少朝臣,连长公主都被叫去问话了,却一直没叫她。雁莳心情忐忑不安,四方打听,得今夜陛下召见,当即马不蹄停地进宫。
宫殿一派宁静,一个黄门也看不到。
飞纱扬动,帷帐深深。雁莳在帷帐后停下步子,蹙眉低头,踟蹰不住。她没有见到陛下,却觉宫殿甚大,自己再胡乱走下去说不得会冲撞了不该碰的禁忌。陛下到底在哪?她总不能大喊大叫地找人吧?雁莳心中不宁,垂下眼,恭敬又不确定地唤一声:“陛下?”
李玉:“嗯。”
雁莳:“……!”
她骇一跳,因为男声就是从她几步远外的帷帐中传出来的。帷帐一层又一层,如皱纱般。雁莳身为臣子,不敢胡乱扫视天子宫舍,才没有一开始发现帷帐内居然有人。她这次再定睛看,果真看到影影绰绰的男人影子,在帷帐后坐着。
雁莳心里嘀咕黑灯瞎火,却只亮寥寥数灯,宫殿这么大,陛下是真不怕闹鬼啊?
然她看着瘆得慌啊。
李玉淡声:“进来,陪朕喝酒。”
雁莳诚惶诚恐地推辞:“这怎么行,臣是来向陛下汇报要务的,怎能放纵……”
李玉:“那滚吧。”
雁莳的假意谦虚卡在喉中,不上不下,憋得她分外难受。她心中难过陛下如此不待见自己,僵着肩膀惆怅半天。
李玉刚刚洗漱完,又再次由侍医问诊。侍医说他们在研究一新的药方,必能让陛下身体状况好转些。李玉不信那些虚词,从侍医口中逼问出自己的身体也就能撑一年左右,他怔然静坐半天,开了黄酒来独饮。饮着饮着,想起雁莳还在等着召见,他便随口让她进来。
但她不进来也无妨。
李玉漠着脸,自己给自己倒酒,一杯又一杯。窸窸窣窣撩帘声传来,余光中看到一道红英一闪。李玉抬眼,看到眉眼英秀的女郎厚着脸皮滚了进来,在他的冷眼下还嘿嘿一笑,强词夺理:“陛下您要微臣滚的!您可没说是滚出去还是滚进来!”
李玉嗤了一声,手撑着额头,没理她。
她脸皮当真厚,刻意做出故人的架势,盘腿坐在他身边。雁莳一点也不害臊,当着帝王的面就去给自己倒酒,然后猛然一拍案几,慨然而叹:“好酒!”
她本欲做出豪爽不羁的样子来博李玉好感,但宫殿中亮着的灯实在太少,光线昏昏下雁莳没看清楚案上摆着的酒樽里的清液是满的。她那么一拍案几,李玉面前那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酒液就滴答一跳,跳出了酒樽。
酒液活泼无比,气势颇大,溅了李玉一脸。
李玉:“……”
雁莳:“……”
雁莳一个哆嗦:“臣臣臣死罪……”
李玉心不在焉:“那就去死吧。”
雁莳:“……”
李玉瞥一眼雁莳僵硬得快要哭了的脸,面无表情地抬起袖子擦去自己脸上被溅到的酒液。雁莳怎么甘心死呢,看陛下不跟她计较,她心中大松口气。她干笑一声,忙殷勤地再给李玉倒酒。这次她使出了十八般武艺,认真地倒了半杯酒,递送到李玉唇边,送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饮酒这才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