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收回之前求她嫁他的话。
他眼下再想到两人几日来的相处,更是浑身发抖,肌肉骤绷,心中颓然。
他想他在奢望什么呢?
难道非要在李皎身上一次次自取其辱吗?
难道被抛下一次还不死心,被她嘲笑还不收手,还非要去看清楚郝连平是谁?!非要确认她所嫁良人,他才肯死心吗?
郁明觉得他在这里一刻都要待不下去了。每多待一时,暴怒和羞耻之心就折磨着他。
郁明手脚冰凉地回去自己的房舍,去收拾自己的大包袱。他颤着手,把自己买来想送给她的胭脂水粉全都丢入包袱里。他眼睛发红,抿着嘴,看都不想看一眼。收拾好后,青年手无力,几次都提不起包袱。他在屋中沉默地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收好后,背起自己的包袱,出了门。
夜色浓浓,月涂乳霜。
郁明关了屋门,向上一纵,跃出了高墙,离开了高墙林立的官寺。
他一路疾行,心神恍惚,又几次想办法让自己定下心,不要乱。长安还是要去的,不然他背着这么多破铜废铁,就白背了这么一路。“望山明”已经丢了,他找了这么多年,总觉得把黄河都要翻遍了,可是就是找不到。他无颜回山门,只好另寻他法。
“望山明”是神兵利器,他既然弄丢了,就想重新打造一把刀,还给师门。这些年,他所有的精力、一切的钱财,都投入了自己想要打造的刀上。
长安有名气极大的铸铁师,郁明想寻到那个人,托那位大师帮自己打造一把绝不输与“望山明”的神刀。
什么玄铁啊、什么天外陨石啊,郁明攒了这么多年,他都能提供。
等他拿到了新的武器,他就可以回北冥派了。
而李皎,随她便吧。他和她果然无缘,他百般求她她也不看他一眼。他再不会自取堕落,再不会总做错事了。
郁明一路疾奔,胸有热血冷下,又有冷意遍布四体。他情绪不稳,忽而悲愤,忽而难过,再忽而惆怅。明月相照十里,到快要出城时,郁明才定下神。他走在月明中,左右看看,寻到一檐下挂着灯笼的酒肆。
郁明背着自己的包袱,进去酒肆打酒,好应付接下来一路的行程。
他站在柜台前跟掌柜说打酒的事,掌柜立刻吩咐小二去做事。郁明无所事事地站在柜台边等候,忽然又想到了李皎。他冷静下来后,想到李皎,就不觉想:我这么不辞而别,她会不会心里笑话我拿不起放不下啊?
她是不是能看出我丢脸背后的心思,觉得我放不下她才行为这么鲁莽?
郁明手扶住额,心想大意了。
他干嘛掉头就走呢?太傻了。他当时就应该挺直腰杆昂起头颅,骄傲地去跟李皎告辞。他还应该给自己杜撰个妻子孩子来,在李皎面前显摆一番,好让她知道他不是离了她就没人要!
他行情好得很!
这般心里胡思乱想着,郁明耳朵一动,好像听到了“李皎”这个名字从一个雅间飘了出来。郁明想:我武功真高啊,这么多乱糟糟的嘈杂声中,我都能听到雅间里人说话呢。嗯,是我武功高,绝不是我对某人名字太敏感的缘故。
他淡然地说服了自己后,继续听。
在酒肆的雅间,娜迦正与她王兄郝连平在吃酒。娜迦絮絮叨叨跟兄长说了自己对郁明的爱意,然后羞涩地说联姻大事,就交给兄长你了,反正公主很漂亮。
娜迦口中那么说着,眼睛却一直有些胆怯地往郝连平身上看。她坐得僵直,唯恐哪句话说错了惹郝连平大怒。
郝连平喝多了酒,心情却不错。他转着手中酒樽,酒已上头,神智昏昏。他一会儿夏国话一会儿大魏官话,大着舌头说的断断续续:“无所谓,我联姻就联姻……没什么觉得对不起我的!那……那个李皎长得挺漂亮,摆在家里当个女主人,也镇得住场……呵呵呵,不过私下该怎么玩还怎么玩……光她那冷冰冰的样子,床上肯定无趣啊,玩……玩不开……我啊……想想要跟一个冰人上.床,就没兴趣!对……没兴趣!好在她还算大度,嗝……到时候你、你兄长我照样往屋里放上十七八个美人,你都叫‘嫂嫂’好了!”
娜迦正在练习大魏官话阶段,听了兄长浑话,她难说是什么心态,只咬字结结巴巴:“这、这样好么?她到底是长公主殿下啊。”
郝连平嗤之以鼻地继续半大魏话半夏国话呛:“长公主又怎样,娶回家还不是黄脸婆?一个女人,满足不了自己的男人,男人找点乐子,多正常!”他眸子眯起,说得兴奋了,几有几分疯狂之色,“不过你说得对,那女人倒真长得不错。也许可以拿来调\教调、教,让她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床上可玩的花样多了,她要是不肯,哼……我总有法子……唔!”
他正说到精彩之处,血脉贲张时,雅间门口的屏风被人一掌推倒,哐哐砸到地上,扯坏了帷帐。帷帐随屏风倒地,小案被人一脚踹开。一道掌风到面前,往他脸上揍来。
瞬间鼻血涌出。
然进来的青年仍不停歇,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