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后她沾枕头就睡了。秦盏看了一眼床上隆起的身影,关掉房间的灯,又重新窝回沙发上。
今天一整天,钟拓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她刚才随意上网翻了翻,那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基本上已经清理。而打下关键字显示出来的是信鸽基金会发表的相关声明。
秦盏又去信鸽基金官博看了看,评论变得惨不忍睹。那些没有分辨是非能力的键盘侠这两天相当忙碌。
她犹豫要不要给钟拓打个电话,思索片刻,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
而此刻钟家,差不多可以说是硝烟四起了。
一家五口人坐在客厅里,除了钟正航其他人都和往常一样平静。他坐在单人沙发,绷着脸看钟拓,“这么点事现在还没处理完?”
钟拓懒散地靠靠背,漫不经心说:“差不多了。”
“你那个基金会,有了这次的事以后很难再有公信力。我看等事情平息后,你把多余的钱捐出去,别再做什么慈善。”钟正航蹙眉,“没什么回报还热得一身骚。”
“这样才会落人口实吧。”钟薏忍不住插话。
“你闭嘴!”钟正航瞪她,“之前不是你不听话,现在也不会闹成这样。挪用善款已经很难听了,还跟毒品扯上了。这种事有多忌讳谁不知道!”
“够了吧。”钟拓将陶瓷杯放到茶几上,声音不轻不重,明显能看出他已经动怒了。
钟正航眼一瞪,“你什么态度!”
一直没说话的陈毓淡淡看了钟薏一眼,“你进房睡觉。”
单单撇开她,钟薏不服。要争辩的话被钟奶奶一个眼神制止住。霍地起身,趿着拖鞋回房了。
钟薏走了,说话再没忌讳。钟正航忍着怒气道:“别说基金会,就是你那个乱七八糟的女朋友也赶紧给我分了!什么样的人都指望进我钟家大门?有那种母亲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听完这些话,钟拓脸色阴得像是严寒天里的冰。他定定看着钟正航,一双眼沉得吓人。半晌,扯出一个嘲讽至极的笑容:“奶奶那么好,你还不是这种德行?说别人,你也配?”
“你!”钟正航气的站起身来,指着钟拓,“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钟拓嗤笑了一声,也站了起来。一米八几的身高,顿时把钟正航气场压了下去,“我惹的骚比不过你。”
钟正航怒火中烧,扬手就要抽钟拓。
“够了!”陈毓起身,眼里平静无波。被这样的眼神看着,那种久违的心虚感让钟正航有些闪躲,“他那么大的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心里有数。还有,如果说你们钟家有门槛,那我当年也不应该进来。”
陈毓说完这些话,偌大的客厅里静到极致。她没好气地看了钟拓一眼,又给了钟正航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转身上楼了。
钟老太太从始至终没有参与。反而在看到自己儿子这种狼狈样,有一点幸灾乐祸。
钟拓在原地站了片刻,嗤笑一声,朝老太太摆摆手,也走了。
客厅里十分安静。钟正航看着妻儿一个一个离开,终于露出一丝颓然。他跌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叹口气拿起一支烟点上。
钟老太太走过去,抽走他嘴里的烟按进烟灰缸。钟正航烦躁抬头,“您老就别在这参和了,还不去睡?”
老太太将他眼前光亮都遮住,没好气地看他半天,忽然抬手照着钟正航后脑勺来了一下。
重重的一声闷响。
钟正航五十多岁被这样一打,直接懵了,“您疯了!”
“谁让你刚才要打我孙子?”钟老太太十分硬气地威胁到,“再有一次你给我试试!”
自己亲妈,钟正航没有办法。只能压着火气商量:“您别跟这添乱了行吗?那小子就是从小被你惯的。”
老太太简直气乐了,毫不保留地讥讽,“我再怎么惯,钟拓没长歪。除了淘点,做事本分,没出去乱找。这点比你强了不知道多少。我告诉你,陈毓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儿媳妇,你要是给我弄丢了我跟你玩命。”这么大岁数跟个小学生一样被训,钟正航里子面子都丢光了。但他无法反驳。
见他软下去,老太太叹口气:“这么多年钟拓对你什么态度你自己心里没数?真以为之前那些烂事他不知道?”
钟正航一怔,眼里全是惊讶。
“而且你这个当爹的对自己儿子一点信任都没有,你看看人家陈毓。钟拓女朋友的身世真也好假也罢,最终是因为钟拓曝光的。”老太太生无可恋地摇摇头,“这么大个人了,可长点心吧。”
钟正航:“……”
——
钟拓出来,给赵凡白打了个电话。他心情特别好,于是钟拓就知道事情办得差不多了。
赵凡白得得瑟瑟说了一句话:“就要收网了,等好吧。”
钟拓坐在车里抽了根烟。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看着上面那句话嘴角一掀。
这张纸飞机是秦盏跟他最后的联系。满打满算两人差不多二十八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