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烈洲不禁想,太子真的是喜欢她吗?若是真的喜欢,又怎能忍心伤害。
眼睁睁看着她受伤,看着她绝望,这样又怎能算是喜欢?
或许,还是他看得不够透彻,不够明晰吧。
她总说自己一根筋,行事死板,不懂得转换角度来看待问题。他承认,自己的确是认准了一件事,就不会回头的人,可这样有错吗?
这世间之事,原本就非黑即白,好就是好,坏就是坏。
在他看来,只要伤害了她,不管初衷如何,就是一种背叛,一种罪孽。
“清儿,你身子尚虚,还是赶紧回房休息去吧,天冷了,多穿点。”安慰了几句,他转身欲走。
“哥哥!”阎婉清一把攥住他的衣袖:“这一次,你真的要走了吗?”
“是。”
“你……还会回来吗?”
他迟疑了一下,若是放在以往,他必然会点头说是,但这一次,他不想再自欺欺人,“应该不会了。”
“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你想多了。”阎烈洲笑笑,将袖口从她手中抽出。
不是讨厌,而是失望,彻底的失望。
“我明白。”阎婉清擦了擦眼泪:“没关系的,就算被哥哥讨厌,我也会****为哥哥祈祷平安的。”
他叹了一声,想说什么,却她哀求道:“哥哥,这是我们兄妹最后一次相聚了,不管你如何讨厌我,至少陪我喝杯酒,让我为你践行。”
他到底不是心肠冷硬之人,想到这辈子,真的无法再见,于是点头道:“好。”
阎婉清破涕为笑,“那哥哥且等等,我这就去拿酒。”
阎烈洲在庭院前的石椅上坐下,心头有些空落落的,好像什么都提不起劲,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从怀中取出一张泛着淡淡墨香的纸笺,手指抚过上面早已干涸的字迹。
他之前嘲笑过她,身为朝廷命官,她的字写的比自己这个武将的还丑,短短半年时间,她现在的字迹,已经可称得上是娟秀严整。
“哥哥,酒来了!”阎婉清端着酒壶酒杯,朝这边快步而来。
闻声,他连忙将信笺揣回怀中。
“我知道,哥哥喜欢喝烈酒,不过咱们将军府上,只有这味道醇厚温和的竹叶青,暂且将就一下吧。”
阎烈洲摇摇头:“这样就好,我现在也不是很喜欢喝烈酒了。”
阎婉清为自己和他分别斟满一杯,举起道:“自此天涯路远,还望哥哥保重。”
嗓子有些干涩,回来的这一年当中,发生了太多事情,有好的,有坏的,最终都变为了如今的黯然伤神。
还是边关好,虽然气候恶劣,风沙肆虐,时常有吃不饱肚子的时候,但至少有个好心境。
原想让她陪自己一起去,看沙漠的沙丘,看日出骑骆驼,如今来看,一切都不可能了。
端起酒杯,将杯酒酒水一饮而尽。
甘醇的酒酿,到底不如边塞的烧刀子,一口闷下去,四肢百骸都暖暖的。
正要去倒第二杯时,却忽然觉得头有些晕。
他并未多想,只当是刚才喝的有些猛。
阎婉清从他手中抢过酒壶,“让我来吧。”说着,将斟好的酒杯递过去:“虽然这酒不烈,哥哥还是要慢点喝。”
慢点喝?他在心底摇头,他又不是京城豪门世家嗜好雅致的公子哥儿,那种调调,不适合他。
又是一口下肚,脑袋也变得越来越晕。
他勉力支撑着,奇怪这普通的竹叶青,怎会有这么大的后劲。
“哥哥,你还要吗?”阎婉清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有些缥缈,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阎婉清见他神智开始模糊,试探着问了声:“哥哥,你还好吗?是不是醉了?”
阎烈洲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咕哝,眼神也开始涣散起来。
阎婉清见状,知道药效开始发作了:“哥哥,你知不知道苏墨钰去了哪里?”
冥冥中还保留着一丝清醒,他没有回应。
阎婉清不甘心,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