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突然想到中原的这句谚语,觉得挺应景。”
他微微眯起眼:“的确,黑夜再长,也阻挡不了黎明的到来。”说完,他看她一眼:“走吧,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她一脸迷茫:“走哪去?”
他头也不回:“自然是离开这里。”
她愣了一下,连忙跟在他身后:“我们不是应该在这里等候吗?前面的路已经被堵住了,我们只能等人前来救援。”
话音刚落,就听到连续几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前方被巨石和树木挡住的地方,被炸开了一个口子,一队身着铁甲的骑兵,率先从被炸出的缺口处涌了进来。
后面则跟着一队上百人的步兵,当先的骑兵,一直策马行驶至容蓟面前方才停下,最前方的一名骑手,翻身下马,跪倒在容蓟面前:“卑职护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容蓟抬了抬手:“霍大统领请起,这一次多亏你,才能将乱臣贼子一举击溃。”
身着铠甲的男人站起身,肃然道:“此乃皇上运筹帷幄,卑职不敢居功。”
容蓟上前一步,将视线调向远处安营之地:“人呢?”
“已经俘获。”
“很好。”男人平静舒缓的面容上,蓦地现出一丝戾气:“查出他们是谁的人吗?”
“是贤王的旧部。”
“贤王。”他冷哼一声,眸底深处有暗流涌动:“看来老三当初在朝中的布置,并不是只有那么几处,竟然连父皇都小瞧他了。”
“皇上,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自然是杀了。”没有丝毫犹豫:“但不能这么简单的就杀了,朕一向不喜牵连无辜,但这一次,必须要杀鸡儆猴了。传朕旨意,这一次但凡参与作乱之人,整个亲族,皆处以死罪。”
“是。”
交代完毕后,他转过身来,看着苏墨钰:“朕说了,朕不会是坐以待毙之人。”转过头,接过侍卫牵来的马匹,翻身上马:“走吧。”
苏墨钰看着他骑在马背上的身影,不自禁的说了句:“皇上这样,不觉得累吗?”
他淡淡丢出一句:“人活着,哪有不累的?”
她突然语塞,说不出一句话来。
本以为要在这里困上许多天,谁知仅仅一个晚上,谋逆叛乱之人就被全部拿下,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不管容蓟这一招是引蛇出洞,还是将计就计,都冒了极大的风险,连自己都被拉入这场早已安排好的棋局中,傻乎乎地为他担忧,为自己担忧。
不得不说,身为一个帝王,他不仅仅是合格,而是优秀。
他有着帝王该有的杀伐果决,有着帝王该有的未雨绸缪,有着帝王该有的冷酷决绝,也有着帝王该有的阴诡深沉。
他越来越像个帝王,却越来越不像自己认识的容蓟。
终有一天,他会变成自己曾经憎恨的模样。
此后几日,春猎照常进行,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最后,此次春猎以大丰收作为结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然而,只有当事人知道,这场春猎,实际上是一场猎物与猎手周旋的游戏,猎的不是鹿,不是狼,不是獐子,也不是云豹,而是人,心怀不轨的人。
最终,猎手赢了,而猎物,因为自己的失败,从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就像赌博,押上自己最宝贵的筹码,一切都是自愿,与人无忧,最后的输赢,既是看运气,也是看技术。
容蓟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筹谋,这便比他的对手,多了先手之机,凡事都要赢在起跑线上,从这一点看,他已经赢了一半。
贤王已死,但他的势力尚存,这股势力拧在一起,如卧榻之地,有猛虎酣睡,岂能令人心安?
为了除掉这股不安定的势力,容蓟以身涉陷,将这股势力引出,一举击破,这才是他此次春猎的主要目的。
苏墨钰有些不爽,自己竟然被他给算计了,不知自己他这场狩猎游戏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哪怕当个棋子都行,可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顶多是个小丑,给人解闷,给人娱乐的。
雪灼坐在她面前,一会儿摇摇尾巴,一会儿晃晃脑袋,憨傻憨傻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