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冀州那边的旱情,就交由你办了。”
站在最前方一名身着朱红朝服的官员上前,躬身道:“微臣遵旨。”他抬起头,看了眼皇帝,有些欲言又止。
容蓟道:“有什么话,杨尚书但说无妨。”
杨尚书躬了躬身子,忧虑道,“皇上,此次旱灾情势严重,不仅冀州,平州和安州也同样严峻,微臣担心,这赈灾的银两,怕是不足以应付这么多的灾情。”
杨尚书的担忧不无道理,这么多地方发生旱灾,就算是朝廷,也一时半刻拿不出这个多的银两来。
思绪回到两年前,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蓦地一笑,对杨尚书道:“朕记得,两年前的时候,杨尚书还在中书省任职。”
杨尚书回道:“皇上说的没错,两年前,微臣的确在中书省任职,前中书令大人为人宽厚,且对微臣有再造之恩。”
容蓟点头:“是啊,那时候,他亦帮了朕不少忙。”顿了顿,道:“既然那时候你在中书省任职,那就该知道,当年在东郡发生过海难,不知此事,杨尚书是否还有印象?”
怎么可能没有印象,当时,自己也作为赈灾使团的一员,随着整个赈灾队伍,一起去了东郡。
“回皇上,当年之事,微臣记忆犹新。”包括面前这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一刀斩下东郡太守脑袋的一幕。
“既如此,那你应该知道,当年朝廷,是用什么方式,筹集的赈灾善款。”
杨尚书怔了一下,愕然看着皇帝,心道:皇上不会还想如法炮制,再来一次吧?
不用问,年轻皇帝脸上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其实当年那个只有十六岁的中书舍人,在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他是不赞同的,这种做法,看似很人性,但实际上与强迫有何分别?
不过后来,他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看着那些贪官污吏,将搜刮民脂民膏得来银钱送来的时,再想到这些银钱,马上就会被送到穷苦难民手中时,他打心眼里佩服。
有时候做事,只要能达成目的,过程并不重要。
因为秉承着这种信念,他才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内,从一个小小的书令史,成为朝廷二品大员,才能利用自己今时今日的权势,为百姓谋福祉。
“杨尚书,这件事交给你来办,你应该没有异议吧?”看着脸上写满震惊,却并无反对的年轻官员,容蓟淡声道。
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杨尚书便应道:“既然皇上如此信任微臣,那微臣定竭尽所能,不让皇上失望。”
“很好。”容蓟立刻提笔,“朕现在就下旨,命你为赈灾使,期间一切事由,全部由你来负责,朝中所有官员,需一力配合,若有违逆,等同抗旨。”
将所有的赈灾事宜交代完毕后,偌大的御书房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近些时候,为了灾情日夜cao劳,总觉得有些精神不济,昏昏欲睡。
不禁想起了容朝对他说的话,一开始,他也是这般,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总觉得很是疲累。
或许,自己的这种症状,与毒发并没有直接关系,只是因为最近实在太过劳累,毕竟,他已经连续半个月,每天只睡一个时辰了。
闭着眼睛,在椅子上静坐了半晌,觉得之前那种疲乏略有缓解,他这才从椅子上站起。
刚迈出一步,蓦地从心口传来一阵剧痛,好似有把锋利的斧头,生生将胸腔劈成了两半,他痛得连忙扶住桌角,同时,喉头一阵腥甜,涌上一股浓郁的血气,他下意识伸手捂唇,顿时觉得掌心一片黏热。
放下手来,看着掌心刺目的一滩殷红,他整个人都呆了,一时间不知该做些什么,眼前一片空茫,脑中也一片空茫,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手心呕出的鲜血,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像是突然清醒过来,随手从桌上抓起几张雪白的宣纸,随意将掌心的鲜血擦掉,然后扔进了桌案旁的纸篓。
没事的,一定是太累了,或许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变好。
一向沉稳的男人,突然变得有些惊慌,踉跄着从御书房离开,伟岸的身躯,也在一瞬间,变得孱弱单薄。
他走得太急,没有看到獾慕锹淅铮还站着一道纤细的影子。
柳絮死死捂着嘴巴,望着男人离去的方向,拼命地,将涌到眼眶的泪水逼回去,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了类似于小兽般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