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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原来是这样。
“我还告诉他,你回来了。”他补充一句:“他愿意给苏太师一个面子,帮你洗刷冤屈。”他忽而笑了起来,诚挚而温暖:“钰儿,苏家马上就能平反了,从此以后,你不必再躲躲藏藏,而是可以光明正大,用自己的名字,用自己的真实面貌示人了。”
她想说谢谢,可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那两个字咽了回去。
他术他不想要她的感谢,她也知道,一句感谢的分量实在太轻。
既如此,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盛武元年,一场由前太子太傅发起,围绕当年苏家谋逆一事的旧案,浩浩荡荡拉开了序幕。
高曾琪在朝中一向很有威望,自从大学士长孙计死后,朝中对高曾琪的仰慕之意,就越发的强烈了。
比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前大学士,高曾琪是个真真正正的君子,德行天下,品性高洁,故而当他为苏家请愿朝廷,重审旧案后,诸多朝臣紧随其后,也上折请求皇帝,重新审理当年苏家谋逆一事。
容蓟两年来,已经搜集了不少证据,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天,此案的审理,自然是顺风顺水。
经查证,苏家并无谋逆之举,所有的罪名,都是奸人陷害,苏太师忧国忧民,忠心不二,当年冤死狱中,如今罪名洗刷,自然要为其重新举办葬礼,并将其孤坟迁回苏家祖宅,立牌位祠堂,供后世子孙祭拜。同时昭告天下,苏家当年最小的嫡子,实乃嫡女,当年被高人所救,侥幸逃过一劫,现恢复她苏家四小姐的身份,并归还苏氏一族的继承权。
时隔两年,再次回到苏府,看着焕然一新的府宅,竟然有种陌生感。
还记得,前面那座雅致的二层楼阁,曾是苏明音的闺房。
当年大火肆虐的痕迹,已经被抹得一干而尽,但心底的那场大火,却永远不会熄灭。
“我……怕你触景生情,就擅自做了改动,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为什么要生气。”她走上前,仰头望着面前的阁楼:“留下那堆废墟,只会让人更加怨恨过去,没有任何意义。”
“苏明音的骨灰,我已经派人送回了苏家祠堂。”
她眯了眯眼:“其实,我觉得三姐更想去的,应该是阳陵。”
他顿了顿,有些懊恼:“那、那我现在派人,将她的骨灰送回阳陵。”
“不用了。”她拉住反身准备离开的男子:“我只是随便说说,人都死了,还在意死后身在何处么?”
他看着她拽住自己衣袖的手,有些迟疑,有些紧张地问:“钰儿,你……你会一直留下吗?”
她松开手,环视一圈:“不会,等你一死,我就离开这里。”
他想笑,却发现笑不出来,只能盯着头顶的烈日,将心底的悲伤掩掩藏。
“你想让我走吗?”她忽然问。
他立刻道,“当然不想。”
她笑了笑,也看向头顶湛蓝的天空:“不想让我离开的话,那就努力活着,活得越久越好。”
他诧异转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却已经转开了视线,抬步迈入了面前的二层阁楼。
望着簇新的家具,艳丽的雕梁,斗拱的檐廊,好似曾经那惨绝的一幕,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好似从一开始,一切都是这般模样,好似那些切肤之痛,也只是一场幻觉。
其实,人类有时候,真的很健忘,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此时此刻,她站在这里,站在这个最熟悉也是最陌生的地方,曾经的那些怨怼不甘,似乎也慢慢的淡了。
云绫曾说过,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骆正诚。
在容蓟开口问她之前,她也反问过自己,她后悔吗?是不是当初没有认识容蓟,没有爱上他,如今的所有伤痛悲戚,那些反复折磨自己的锥心之痛,就都不会发生。
也许吧,但是,她心里有个声音,坚定地告诉她,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人这一生,会犯很多错误,会失去很多东西。
但既然这条路是自己选择的,她就会毫不退缩地走下去。
更遑论,谁也不能保证,若时光倒流,另外一条路,就真的是正确的。
所以,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