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方法。斩断中咒之人的四肢,等流出的血变回红色再设法止住。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天意了。”
痛到极点就不会再痛了,我麻木不堪的把头埋进臂弯,听见冰焰沉声问道:“那你呢?”
安静了片刻,幻琦说:“不劳费心,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一阵凄厉的笑声打断了她的话,我猛的抬头,直直的站起身来,看向台阶下的黑衣女子。
“这就是我一手养大的孩子,唯一的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还真是孝顺。早知到头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什么要带你来这世上!”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今生。”幻琦闭着眼仰躺在软椅上,神色安宁得像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脸上和手上的红疮消退了许多。
她冲我淡淡一笑:“再过奈何桥时,我一定多要几碗孟婆汤,把你们忘掉……都忘掉……”
声音渐弱,她胸前的白衣上泛起了点点红花,紧跟着,魔术般的放大,迅速连成一片。我这才惊恐的发现,那是她身体里的血,渗过薄薄的衣料扩散开来。很快,半边衣衫艳红。
冰焰的声音渐失冷静:“怎样才能救你?”
“她若是要救自己,你怎会活到今天?”樱雪咬牙切齿道:“手刃所爱之人,自可断情。何须忍受这般苦痛!”话音刚落,人已飘了上来。
冰焰微微扬袖,地上的七星剑飞至手中,不动声色的退至我跟前。
樱雪并未多走一步,定定的看着幻琦。
座椅上的白狐裘已被浸染成红色,幻琦的脸一点点的恢复了原有的光滑明丽。她睁开眼,迎着樱雪的目光,轻唤道:“娘!”
樱雪的身子猛地一震。
幻琦柔柔的笑着:“娘,爹爹当年身陷囹圄之时,您抛下他独自出逃岂不容易得多,为什么就不懂自保呢?”
“那不一样……”
“我明白的,您比我幸运。可是,我并不后悔。事已至此,只盼您的原谅和成全。”
“琦儿,”晶亮的液体渗入樱雪的面纱,她弯下腰,颤抖的手抚上幻琦的脸,声音压抑得几乎失真:“是不是很疼?”
“不疼,”幻琦深深的呼吸:“只是很累……太累了。”她忽然转过头:“哥,你怎么来了?”
樱雪忙起身看向大门处。幻琦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
“不要……”我直冲上前,幻琦的动作却迅如疾电,右手抛出一团碧影直扑冰焰面门,左手一道寒光急转而下。
冰焰接住玉镯,七星剑掷向她手中的匕首……
毫厘之差,却仍然晚了一步。
剑刃“当”的打在刀柄上,刀锋已深深没入幻琦的胸口,原本就殷红的纱衣只在那一处稍显深色。
电光石火的刹那间,一切已然落幕。
幻琦吃力的仰起脸,笑容绝艳:“我终于又赢了你一次。老规矩,不许耍赖。”
蓝色光影在空气中微颤。
冰焰上前俯身,双唇轻轻印在她额头:“如果再有一世,愿你遇到一个能将心托付于你的人。”
王子无法吻醒的睡美人静静的躺在那里,安详而宁静。
皓白的手臂上,疮斑退尽,一点朱砂娇艳欲滴。
门外空无一人,樱雪却许久没有回过头来。
忽觉脚下沁凉,低头看去,一片水渍。冰块已经在融化。
金属破空之声响起,冰焰手中的剑锋直抵樱雪的背心,他冷淡的吐出两个字:“救人!”
樱雪微微侧身,并不答话。
我拉下冰焰的手:“只要星璇没事,玄火宫定会归还原主!”
“20年的流离失所你要怎么还?我的女儿你要怎么还?”樱雪的声音猛然变得凌厉无比,她仰天大笑,内力四散,黑纱乱舞:“你们都该给她陪葬!”
就在她的笑声中,凤翎观的门窗洞开,几十道人影从不同的方向飞身而进,领头的两张面孔并不陌生:箫楼与阮彦。他们站定后,却未做备战准备,只是整齐排列在大厅门口。
雪峰在阳光下泛出灼目的银光,光晕散开,镀在门框内修长的身影边缘,神祗般的圣洁。
樱雪止住笑,颤声道:“月儿,我就知道你不会袖手的。你妹妹已经被他们……”
那人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