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再争什么。只是有些羡慕,她可以每天看见那个人。
耀眼的红发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凤眼斜飞入鬓,澄媚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霓裳礼节性的略一躬身,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你们先下去吧。”我对蝶依和凝彤略一颔首,两人会意的走开。
“你知道我为何而来。”待到只剩我们两人时,她直截了当的说。
“你现在退兵还来得及。”我也不想多话,那张脸就像一把钥匙,正在慢慢开启那些尽管渴望,却不敢轻易碰触的回忆。
“我找你不只是为这个!冰焰的灵力去了哪里?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所谓关心则乱就是这个情形,一贯冷艳的霓裳有些激动:“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能诱使他为你抛弃一切,甚至连命都不打算要了!而你根本就是在利用他!”
“诱使?你是在抬高我呢,还是在贬低他?”死命忍住心底的悸动,我继续微笑:“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不如多想想挽救的办法。”
“所以我必须知道前因。”
“他的灵力都给了我。”我深深呼吸,好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如初:“为了送我回来,沧渊要等到900年后才能重启,也就是说,就算我愿意,也不可能再把灵力还给他。”
“原来你真的可以拥有……”霓裳错愕的表情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决然:“既然如此,你必须留给他休养的时间。在他恢复之前,绝不能对我们用兵。”
“这不是单方可以做到的,”我不再看她,抬起右手,半空中浮动着半透明的纸张,墨迹一点点显现:“你我以神灵两界的名义起誓,立下盟约,共保百年太平。”
“以神族四系领袖所能,何需百年?”霓裳冷然道,情动之深,只怕连她自己也没察觉。
我淡淡一笑:“我倒是希望连一天都不用等。原本以为,你比我更清楚眼下的形势。看来,又想错了。”漫不经心的挥手,纸张隐去。
“慢着!”
如愿以偿的听到想听到的话,我露出难以察觉的笑意。
霓裳单手捏决,一道光影砰然烙在纸上,红焰如夏花。
我顺势抛出早已聚拢的白光,绕过纸张的边缘,银凤舞九天。
契约一式两份,缓缓落于立约人的手中。
我收起纸卷,从霓裳身边走过。一刻也不能多留,否则,那种叫思念的东西会疯长得无法自控。
“你我的目的都已达到。你若有闲心在灵界多待几日,会有专人接待。”
“我很好奇,如果他知道倾其所有换回的是这般结局,会有何感想。”
“他什么感想也不会有。”我的脚下一滞,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他已经忘了自己做过什么。”
人立黄昏,橘光四散,瑰丽的云霞在晚风中翻滚,地平线延伸得无边无际。
终于又过去了一天。
从没想过,生命会漫长得成为负担。
千年朝夕似浮萍。人生由绚烂转为平淡,再由平淡趋于更加平淡,漫漫长路,一个人走过,无非是为了解它有多么孤单。
唯一的安慰,如你所说,还有我们的孩子。
“婉儿在看什么?”我俯下身,第n次的顺着卿婉的目光看向空无一人的大门处。回过头,两只又圆又亮的眼睛正瞅着我,小手向外指指。
“你在找螭梵?”我有些好笑的捏捏她粉嫩的小脸:“比起我,你到底喜欢谁多一点?”
她好似听懂了我的话,扑进我怀中磨蹭着脑袋,哼哼唧唧,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像团棉花。
我想了想,抱起她:“螭梵八成还在生气……好吧,我带你去找他玩。”
来到螭梵的住所,门前的护卫齐刷刷跪下,留给我一排钢盔。
我有点郁闷的想到应该直接翻墙,只好问道:“螭梵去了哪儿?”
“属下不知,将军去了灵瑞殿就一直没回来,想必还在忙于国事。”
“国事?”我敢打赌,这家伙如果不是在忙于花前月下的情事,我就大方的放送卿婉宝贝的香吻一个。
“请……请主上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找将军。”
我莫名其妙的发笑让领头的护卫战战兢兢。
“不必了。”我忍住笑意:“我进去等他。”
带着卿婉在后花园转了一大圈,还没等回螭梵。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