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乱长发,动作轻柔得,仿佛被咬的不是他。
“我警告你,下次再这么自作主张,我就……”我抬起头,色厉内荏的威胁还没放完,瞿牧便从怀里掏出一根羊脂玉簪,手臂绕至我脑后,将方才替我理顺的长发绾了起来。
我呆呆的望着他,他眸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很自然的回手拭去我唇边的血迹,接着又想帮我整好衣衫。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侧身避开,不想慌乱中被衣带绊住脚踝,一个踉跄,原本斜披在肩头的长衫直滑下去,飘落在厚厚的地毯上。
我和瞿牧同时弯下腰,他忽然停住,怔怔的看向我……胸前?!
我下意识的低头,顿觉异常尴尬,原来红绡裙的碎片早已不知所踪,只剩杏黄色的贴身抹胸。抹胸左上方静卧着一只翩然欲舞的银色凤凰,华美的羽翼半隐衣下,华锻雪肤,别样的旖旎。
我的脸一红,脱口而出:“你看够没有?”
更神奇的是,他居然毫不犹豫的摇头。
我一阵错愕,他默默的拾起长衫递给我,转身就走。
他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紧握成拳的手在微微颤抖,是因为疼痛吗?
“瞿牧,你的……”我刚出寝宫,就有宫女上前给我更衣,耽误了半刻,瞿牧早用轻功跑没了影,我一直追到赏心殿门前才看到他……应该说,是他在那里等着我。我原想问他手伤如何,话到嘴边又改口道:“……衣服还你,谢谢。”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向他的手,血肉模糊的两排牙印刺激得我顿生负罪感:“对……对不起啊!”
瞿牧摇摇头,表示没事。他将传国玉玺交给我,却没有立即离开,只是静静的站着。
风卷起他的长发,泼墨般的挥洒开去,在空气中留下丝丝寂寥。他的脸隐藏在面具后,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古井幽潭,流动着不甚分明的情绪。
我看了一会,移开目光,天上没有一朵云彩,空荡得让人心慌。眼睛被阳光扎得生疼,我依然不敢与他对视,我毫无理由的觉得,那种情绪叫做……哀伤。
“我们大功告成,你……你先走吧。我对星璇提过,想让你提前出宫。还有,幻琦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你可以试着接触……”我意识到自己的废话好像有点多了,于是自动消音,伸出手去:“嗯……就这样。那么……合作愉快!”
他迟疑着抬起手,指尖相触的刹那,我突然有些后悔,半途就往回缩。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犹豫,更快的握住我的手,用力一拉,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已扑向他怀里。与此同时,一声天外之音如雷贯耳:“大胆登徒子!我妹子岂能任你轻薄?”
“小梵!”我惊叫着挣脱那个让我眩晕的怀抱,瞿牧轻轻推开我,旋身迎向螭梵的拳脚。
棋逢对手想必是人生一大乐事,可不分场合的行乐也很让旁人头疼。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我麻木的看着仍在酣战的两人,其中螭梵的缠斗尤为明显。活了一千五百年还童心未泯,除了他就没第二个人。
“小梵,你尽管使出绝招来,一定要赢,千万别给我丢脸。我先回房休息,省得被大内侍卫抓去审讯的时候没了日夜。”
此言奏效极快,螭梵生生收回飞出一半的无影腿,勉力稳住身形,嘴上还不忘念念有词:“看你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我就明说了吧。我妹子虽然招人疼,可是刚由我亲口许了人的,就别……”
“瞿牧,你先下去。”我越听越不像话,只好采取强硬措施,拿不会说话的开刀。
瞿牧背对着我,石雕一般,他闻言只是侧过脸,深深看了螭梵一眼,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斜阳给形单影只的身影平添了几分落寞,粉色樱花瓣纷纷扬扬的坠下,似乎永不疲倦。白衣胜雪,黑发如云,无声花雨下的人渐行渐远……
此情此景,总像是在哪里见过。
我晃晃脑袋,发现螭梵紧随而去的目光同样写满探究和不解。听见我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满脸歉意:“今日正赶上议事会,我来晚了一步……”
“不,你来得正好。”我将传国玉玺放在他手里,如释重负的笑:“我算是不辱使命了。本想取他腕上鲜血一并交给你,又怕伤口引人怀疑,看来只能改天再寻机会了。”
“这种机会没有下次,否则我会杀了他。”螭梵微微蹙眉,递给我一个锦盒:“里面是云渠长老亲手配的龟息丸,你服用后身子会日渐衰弱,直至病亡——凡人看来便是如此。事实上,你只是一场好睡,况且还有元丹相护,一旦出城,我就可以马上唤醒你。剩下的事,比起这传国玉玺都简单得多,我在皇宫里买通几名随侍就行。你不要再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