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的疑问和希冀,最终都落在了被魂兽按在爪下的复杂愧疚,融合了此刻脑海里的血腥残忍,我都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或许师傅只是那个不巧的人,不巧的让我喜欢上了,不巧的带给了他这般麻烦,不巧的让他觉得了抱歉……我这么一个不巧的不知自己是谁的人,大概,就不该存在了罢。
这么多人,恨着我,让他们如了愿,算不算师傅曾经说过的‘善良’二字呢?
“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秦时欢一袭白衫,踏着不见兮剑阵衣袂翻飞后的青色光影,缓步而来。
削刻如玉的面容自持的冷静让我觉得即便他是在向我走来,却更加的遥远。
“我没有逃避啊,我只是在面对你的无情,做出了我自己的选择而已。”说完这句话,我心底一片坦然,偏了偏头,笑着望着他。
“何苦来呢……”秦时欢淡然地收正了身子,脚步并列一处,静如修竹。
“你曾说过我会被山魅看作人类,被人类视为妖魔,被仙界所摒弃,被妖魔所排斥,不为鬼畜所纳,不为这个世界所认同,是痛苦的。我原本是不信而信的。不信,是因为我相信有一个人始终不会离开我,会容纳我,保护我,给予我无边的欢愉快乐。信,是因为你当时的话一点也不觉得让人作假。可是如今,倒是真的印证了这番话。落到底处的,不管是信还是不信,都是痛苦的。你既然说何苦来,那么我不要这份苦,想要从这份苦楚里脱离,难道也是何苦来的选择么?”轻轻瞧着秦时欢的眉心渐渐紧蹙,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赢了师傅一次。
“你们走罢,我不想动手。”他眼眸一滑,有意避开我一般,微微侧过了头大声驳斥。
“你看,逃避的,不是我。”心底似喜似悲,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他走去,这让我再度产生了一种这身体并不属于我的强烈感觉。
“走,都走!”秦时欢后退一步,再一次在我的靠近之下,选择了后退。
我心底冷彻,痛苦地揪成一团,僵住了身子看着他拂袖之下,玉尺祭出,凛冽的灵机爆发出来,整个人立在了一方天青色的光芒里,孑然一身的孤立萧然感觉顿时弥漫了我所有的感光。
“谁都走不了,在我们擒获这万恶的冥道妖孽之前!”不见书一声长啸,落在不见兮面前,掌中长剑与不见兮掷地而入的剑身并如一处,强烈的光芒耀眼铺开,整个世界忽地就陷入了极致的白色里,茫茫地一片安静荒芜,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了秦时欢,没有了不见书不见兮,没有了慕清姬明夜,没有了苏浅衮衮,甚至,连我自己都不见了……
我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也感觉不到,只有无尽的白,无尽的白……和……
我……
这都算是什么啊……
“这是你的世界。”
一片纯白里,不见兮缓缓走了出来,灰衣素袍,眉目冷致,一点朱砂在这空白的世界里愈发的鲜艳欲滴。
我的世界?
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难道不该是在无尽的冷寂渊底,倚在师傅的膝面上,他轻轻抚着我的发,低喃轻语着说过了千遍万遍的故事么?
这样想着,周遭的场景一阵变幻,冷寂渊的无尽黑暗弥漫开来,生死树上无尽的幽蓝之蝶轻轻扑闪着翅膀,树的中心一方枯骨膝面上躺着一袭白衣白发的少女,枯骨顺着少女的长发,安静而柔和的画面里,我却读出了那一方枯骨身上沁润的悲伤意味来。
师傅,这样陪着我,你并不开心么?
原来是这样么?
“执所非执,是苦。”
不见兮的身形忽地在点冷寂渊的水面之上,涟漪轻颤着荡了开去。眼眸明镜似地看着我,即便我在她眼中看不出属于我自己的任何东西,可是我就是那般感觉得到她在看着我。
她左手中执着的一盏锁魂灯,纯净的天青芒色散射出来,令我感觉格外的平静安宁。
“那么,什么才是不苦呢?”
我听见自己在问,空旷的回声如同涟漪一般,在冷寂渊上扫过了一阵风动,吹散了不见兮身后生死树上的枯骨身形,只余了白衣少女孤单一人环抱着自己,不知表情地轻轻拨拉着幽蓝之蝶的树叶,淡漠无绪地看着叶中浮光掠影的画面。
“凡物相生,有既是无。究其根底,无可是也。不苦,是无。”不见兮抬起指尖,拨弄了一下锁魂灯,那锁魂灯就转了起来,上面的画面清晰地印在了我的眼前。
画面是以不见书不见兮两人合剑为起始,白色光芒暴涨的瞬间,环绕知礼院的轮回廊就变了,一直暗沉无光的锁魂灯皆尽亮了起来,散发出了各为诡异的气息,那气息从锁魂灯中飘出来,凝聚成了凡人的模样,一身的黑气浓烈,迅速笼罩了整个卿志门。
想必这就是束缚在锁魂灯内的凡人三魂七魄,它们簇拥着四散而逃,却是生生撞在什么东西上一般惊怕地又退了回去,不甘地浮游在卿志门的上空来回飘荡。
“我与不见书双生而生,任何力量在我们手中,必然会生出相对相克的存在。如生对死,如有对无。世间万物既存,就必然会面对消失。从存在到消失的过程,就是苦。没有绝对的无,但是,你可以选择不存在这个过程,那就是不苦。”
“你的意思是,不苦,就是不存在过程?”
“嗯,执着之所以是苦,是不管到最后是否是你想要的结果,你在经历执着的这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