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正常。
洛舒第一时间感觉到的不是疑惑,而是不安。
他立刻快步走向等在车里的许铎:“阿铎,你今天有没有看到季泽?”
许铎眯眯眼算了下日子才想起来,转而摇了摇头,道:“那孩子没来吗?我现在都靠他来算日期了,他突然不出现好不习惯啊。”
原本,今天他们是要去电视台拍摄节目的,可洛舒现在却是迈不动腿。让嘀嗒跟着刘丽先过去,洛舒独自在校门口周围找了一圈。
街角、路口、巷道、茶馆、书店……统统都没有季泽的身影。
而洛舒也越来越不安。
“或许他有什么事吧?舒宝有没有季泽家的电话?打去问问就好啦。”许铎下车跟着洛舒一通转悠,看着自家小师叔急得汗都冒出来了,不免觉得有些太小题大做。
本身季泽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娃娃,能有恒心坚持追星一年多已经很厉害啦,如今就算兴趣转移了,也是常事嘛,小师叔何必这么紧张?
可别人或许不清楚,洛舒自己却是再明白不过。季泽,季青霜,那是个怎样刻板到执拗的家伙!两辈子都一点儿也没变过,但凡做出一个决定,他就会风雨无阻执行到底,哪怕十头牛也拉不回,哪怕撞南墙也不死心。
所以,只因上一世他自幼立誓成为一名将军,忠君爱国、镇守河山,所以即便与洛子修相恋,他依然投身军营,多年不归;即便洛子修不同意,他依然去赴了那场凶险的战役,有去无回。
如今两人每月一次的见面已经持续了一年还多,这人又怎么可能突然变卦,毫无预兆地停止?
“阿铎你手机借给我一下!”洛舒并不知道季泽家的电话,季泽司机王师傅的号码他也不清楚,所以他选择了看似最曲折,却也最高效的办法,惊动爷爷。
自家爷爷与季家爷爷是多年老友,相互之间必然有联系方式,而季家爷爷据说位高权重,直接通知他,肯定比询问任何人都来的有用!
果然,那头季爷爷在接到洛舒打来的电话后,半分没有怀疑他的猜测,立时就发动了手里所有的能调动的势力去寻找可能失踪了的小孙子。
只是始终没有找到。
洛舒在到达电视台后又与季爷爷通了一次电话,情况似乎很不乐观。
最近文国上层正面临换届,好几方人马都在为首相的位置挣破头,虽然季爷爷并没有打算与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多说,洛舒却多多少少能猜测出来,季泽怕是被季家的政敌势力,用不入流的手段抓走了。
至于抓走的目的——无非是弱势者的恐吓胁迫,或失败者的疯狂反扑。
若是前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后者——洛舒的心里蓦地一沉,不敢再想下去。
似乎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明白,一个连他都打不过的、不会武功的季泽,意味着什么。
所以在电话的最后,洛舒终于忍不住轻轻道了一句:“季爷爷,季泽被救出来后,您送他去我家学武吧。”
“我知道了。”而那头的季爷爷,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沉默了片刻,才哑着嗓子道了一句,“洛家的小子,谢谢你。”
无论如何,若不是洛舒够机敏,在他儿子儿媳在外忙于工作,大孙子又住在学校的情况下,要发现家中幺子不见了,大概还得过上一段时间。到那时,找到并解救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至于学武——原本他是舍不得孩子去吃这个苦的,况且那些拥有武学传承的势力,哪个不是傲得尾巴翘上天?即便是老友洛家,孩子想要习武,也要先看资质,资质好些的或许能收入武馆,资质差些的,连门都进不了。即便有自己这个老朋友的面子在,孩子这么小就离得远了,也难免不放心啊。
可这一次,他是真的吓到了,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洛舒的提议。
挂上电话,洛舒狠狠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焦虑与担心,挂起了与平日里一般无二的微笑,向镜头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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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天,洛舒都没有收到什么好消息,心中的不安越发深重。
这次上层换届,各方角力有些混乱,即便是季爷爷,一时间也无法判断究竟是哪方对手,竟使出了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偏偏他又不好太过大张旗鼓地找人,只怕把人逼急了会有什么意外,这导致事情一直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洛舒心中焦虑,人前却依然笑得风轻云淡。
不过米唐和嘀嗒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嘀嗒懵懵懂懂的,只是觉得自从几天前,自家好友没收到季泽送来的画后就不高兴,还以为洛舒是为此生气了。虽然他实在想不通,收不到那种丑得要命的画到底有什么可生气的?却也还是笨拙地想要逗好友开心。
这天拍摄结束,已是晚上八点半,几个孩子下了楼就要各回各家,嘀嗒在与洛舒告里掏出了一张纸递来:“舒宝你看,我画了幅画送给你,你喜欢吗?”
明快的色彩跃然纸上,画技并不成熟,带着些孩子特有的童趣天真,可整幅画上所体现出的温暖欢快的感觉,却能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会心一笑。
洛舒以前就发现了,他家元宝似乎在绘画上很有天赋,也曾提议,让他别管路途的麻烦,转学去一小学画。
可由于嘀嗒根本不想跟洛舒分开;加上一说到一小的绘画,嘀嗒就会忍不住先想到季泽送来的那一张张视觉毒|药,立时就大摇其头,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