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了不少。“来此之后,我见到他又听了他的名头,这才确认也是当时杀我全家的仇人。”
左容深深看着林小碗,低声道:“这戎州城内,不说是卧虎藏龙却也是龙蛇混杂。今日近距离与马城接触,我更是察觉他不是能够轻易杀死的人。如今又因为这一次冬猎会的刺杀,整个戎州城都会因此而被卷入其中。虽然我已经证实了这次刺杀与刘成载和周王的死并无瓜葛,然而之前那两人的死已然让他们心中警醒。”
这些事情林小碗自然也是能够想到的,如今左容这般说却也只是一个开头。
“刘瑜夫妇来戎州,看似是刘功的意思,实则是马城的指示。甚至就连张铁也是马城早些年就安排在身边的,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左容低声问。
林小碗一愣,低头想了片刻才不确定的道:“他想拿这些人当诱饵?”杀人越多,就越容易留下破绽,这点林小碗还是明白的。因此,当初她在京城才会步步小心。来戎州之后更是耐心十足地开了一个食肆,甚至有熬上一两年的计划。
而马城把这些人安排在身边,又同在戎州城。就算是她难免也是中了这一招的。
马城不好杀,那就先杀其他人嘛!张铁这么一个明摆着的目标,又喜好留恋红袖招,真是再好下手不过了。而若是马城实际上一直在张铁身边安排着人留意的话,说不得她杀张铁得手的第二天就会被马城给抓住了。
思及此林小碗只觉得心中隐隐发寒,看向左容时眼神中都带着惊魂未定的犹疑。
左容见状,趁机劝她道:“不如等这阵子过去了,你与我结伴,同回京城可好?之前你也说了,这般活在仇恨之中,必然不是你死去的家人所乐意看到的。”他话说的简单,然而语气中所透露出来的感情却是真心实意的,“小碗,听我一声劝。这样的事情,本就不该由你来做。我能为你遮掩一次,却不见得能够次次为你遮掩。所以,收手吧。”
“那阿容你呢?”林小碗抬头看过去,“不是也放不下仇恨,在做跟我一样的事情?”
左容一顿,然后才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在做这样的事情了,就更不必因此脏了自己的手,不是吗?”
按理来说,林小碗既然知道自己并非是中了诅咒,而是中毒,自然是可以放下当年灭门的惨案,自顾自在这个时代活下去的。然而,也许是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甚至是与这具身体越来越契合的缘故。她此时非但没有觉得可以撒手不干了,反而更有种责任压在肩上。
她既然成了林小碗,那么就要背负起她之前所背负的仇恨。不然,岂能有一日安眠?
林小碗不用说话,只看她的神色左容就明白她心中所想了。这会儿叹息了一声,他并没有继续劝下去,反而道:“你好好想想,若是……若是要做什么,我希望你能够信我,在那之前先知会我一声。”
林小碗更是内疚,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究竟是不是受了“林小碗”的影响,就如同那次见到周王一般,几乎要克制不住心中的杀意。然而,此时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左容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他神色间带着明显的疲惫这会儿醒了酒反而更显出累极了的感觉。
林小碗一路送着他出了店门,又看他步履缓慢地过了鹊仙桥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关门回后院,等到她躺在温暖的火炕上时,所想的那是那一瞬间心头涌起的不愿意放弃的冲动。或许那并不是冲动,而是这个身体最后的执念了。
纵然不是诅咒,她既然接替了林小碗的人生,自然也要一起把这仇恨给扛下来。
她摸着心口,低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就此丢手不管的。”杀人这种事情,她向来驾轻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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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猎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红袖招死了一个鼎鼎大名的花魁不说,还因为那个丫鬟的缘故被卷入了刺杀朝廷命官的案件之中,不得不歇业几天。
这几日里面,街头巷尾都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林小碗和林童却是一如往常一般开门做生意,至于那被左容捡回来的香囊,林小碗莫名的没有还给林童,反而自己留下了。
左容这几日都不见踪影,反倒是小雪来过两次。要了饭菜就让林小碗送去刘府后院刘瑜夫妇的院子。这些天天气又冷上了几分,虽然阳光灿烂然而一旦站在阴凉之处就会让人冷到发抖。
送菜时林小碗才留意到朱玉菱看着像是胖了一些,然而她脸色却不大好,小雪帮忙把饭菜摆上她起身不过吃了两口就干呕起来。送来的菜色自然是新鲜的,林小碗见她这般就不由开口道:“你若是身子不适,还是请了大夫来看看吧。”
“免了吧,不过是胃口不好,若是再请大夫只怕那人又要作怪了。”朱玉菱漱口之后擦了下唇角,本来应当是锐气十足的话偏偏被她说出了懒洋洋的意味,她摆摆手道:“许是水土不服吧,这戎州也未免太冷了。如今我恨不得是一天睡上七八个时辰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