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让北小武给我操刀了。结果北小武那厮给我做了一个超级华丽丽的实验。题目是:证明蜘蛛的耳朵是长在腿上的。材料:蜘蛛,白纸,桌子,小刀。步骤如下:第一步,将白纸放到桌子上,将蜘蛛放到白纸上,用力拍桌子并大吼,跑!蜘蛛就跑了。第二步,用小刀将蜘蛛的腿全割掉,然后放到白纸上,再次用力拍桌子大吼,跑!蜘蛛不动!由上可得,蜘蛛的耳朵是长在腿上的。

小九笑得直翻白眼,北小武这个白痴!那他自己做了个什么实验啊?

我说,他的题目是:证明姜生是科学白痴,进而证明数学老师有眼无珠外加青光眼白内障!材料就是:姜生的白痴科学实验报告。

我靠,小九破口而出,北小武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啊。太小人了。

我点点头,我说,是的,小九,你也看出来了,北小武就是一个这么死心眼的家伙,别人对他不好,他死记住;别人对他的好,他也死记着。所以他认准了谁,那么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小九,别离开好么?北小武,是个死心眼的小孩!

小九就笑,睫毛上挂满细密的泪光,她说,姜生,我给你讲一个小公子的笑话哈。三年前,小公子买了一只德牧,带出去会狗友,结果被一只小短腿的牛头梗给放倒了。后来他又买了一只藏獒,结果被另一个高干子弟弄的一只高加索犬给弄伤了。小公子就彻底挠了,最后,干脆,花重金请人走私了一只西伯利亚野狼养着。结果,小公子被送进了医院。

那狼咬人?我看着小九,紧张的问。

小九哼了一句,咬人?没吃人就不错了。

我说,是啊,幸亏是养狗,如果小公子喜欢养猫的话,是不是就会走私一只老虎回家养着……

小九说,我还真巴不得呢,这样三年前,他就不是被送进医院而是送进陵园了。

我说,小九,你对小公子的成见可真够深的!

小九淡淡,姜生,或者,程天佑不是个坏人,但是,也绝对轮不到他做好人。好了,不说那么多了,快睡觉吧。

我听小九的话,很快就睡了。可我醒来的时候,小九已经离开了。

北小武一直问我,姜生,你跟我说说,小九去哪儿了?你跟我说说吧!

我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是的,我确实不知道,小九怎么会在选择在一个漆黑的夜里离开?离开的时候,她有没有看看满天的星星?有没有觉得这满天的星星特别像北小武固执的眼睛?

北小武傻了一般开始自言自语,他对着昨天吃剩的葱油饼说,你跟我说说,小九去哪儿了?然后又对着那半只烤鸡说。最后他跑到墙角上,对着小九喝酒留下的酒瓶说。他说,你跟我说说,小九去哪儿了,你跟我说说吧!

你看,我就那么不像好人吗(1)

北小武对凉生说,他要回省城去找小九!他说,小九肯定回了她的小出租屋,除了那个小出租屋,她别无去处。

我忧伤的望着北小武,我没想到会是这样。这个本来只会嬉皮笑脸游戏人家的男孩,突然长大,突然变得冷漠而忧伤。我又看看凉生,在此时,我仿佛懂得,为什么我的凉生,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总是盛满忧伤的光。

凉生拍拍北小武的肩膀,他说,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我早就跟姜生商量好了,我想早回学校,一来可以复习功课,二来可以趁暑假打打工,增长增长见识!

可是,当我们回到省城,小九的出租房已经更换了铁锁。北小武一直在门前坐到半夜,才等到有人回来。而那个人,不是小九。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如同他的死心眼一样,小九是那样的倔强。

幸福就像一件浑然天成的瓷器,一旦碎裂,便不可能完好如初。

那天夜里,我和凉生跟着北小武来到“宁信,别来无恙!”

霓虹灯闪烁下,红男绿女,扭成一团,金属质感的音乐敲打着人的耳蜗。我并没注意到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我们这个方向。

凉生说,姜生,我出去打一个电话,你看好了北小武,别让他乱跑。

我点点头。

可是没等凉生走出门,北小武已经扭着身体转进了舞动的人群。我像一个不合时宜的傻瓜一样紧跟着他。疯狂的人群中,明灭不定的灯光下,我手足无措。可是北小武竟然忘记了我,早已不知扭到哪里去了。在人群的夹缝中,我只能随着舞动的人流,不断地躲闪,像个迷路的孩子。直到有一个身体介入我的面前,挡去了我前面的舞动的人群。他说,小家伙,你不该来这里!

我抬头,迷离的灯光勾勒出程天佑那张明媚的大脸,他带着几丝玩味的笑,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刚要说什么,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出这片舞动的人海。霎那间,他的掌心传来的温暖与力度,让我的脸红了起来。

他把我挤到一个安静的过道里,一直胳膊靠在墙上,俯着脸看我,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额头,温热的鼻息游走在我的发丝间,他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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