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兄弟们都上车来了,东西都已经放在货舱里,潘老实脸上堆满笑,掏出自己的大前门来挨个发烟。
兄弟们都是嘴角隐蔽的抽搐了两下,大前门啊,虽说是百年历史,有着厚厚的历史沉淀,但是也掩盖不了它是一块钱一包的廉价烟本质,可是谁又敢拒绝潘老实的好意?
刀疤第一个抢着接过来:“谢谢潘大叔,都是自己人,应该的,您老别客气!”
潘老实便憨厚的笑着,他就是个蝇营狗苟碌碌无为一生的普通人,对儿子也没什么多高的期待。所以哪怕儿子结交了一批流氓,潘老实也没责怪,毕竟儿子现在可是“做大事”的人了,三教九流都得交。
潘小闲的目光却是落在了这些兄弟们的拳头上、衣服上、鞋子上,血色的印记似乎表明刚才发生过什么。
按照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潘小闲稍作推想就知道了大概,不过潘小闲并没有在意。
今天他们搬出了金街,就绝不会再回来。金街里的一切,从此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那多年的街坊情分,在他们眼看着卷毛抢潘老实的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时就淡了三分,在他们担心斧头帮报复而躲回家去时又淡了三分,在他们联合起来拦着潘小闲一家不让走,然后斧头帮一来就都跑了的时候又淡了三分,到刚才潘小闲没看见但能联想得出的事情,最后那一分情分也已经往事随风了。
小巴一路开到了华晨大学附近的附属医院,刀疤他们抢着帮潘小闲挂号交费、找医生塞红包、安置病房等等,简直是让潘小闲都成了局外人,钱都是刀疤他们垫交的。
“太感谢你们了……”潘老实感动的紧紧握着刀疤的手:“小闲他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啊!”
“不,大叔,这是我们的福气!”刀疤也紧紧握着潘老实的手,情深意切的道:“不说了,都是自己人,大叔您再说可就太见外了!”
刀疤的兄弟们个个面如死灰,潘小闲老妈的住院费可不是一笔小数字,他们身上的钱都被搜刮一空,连烟钱都没剩下。
今天这趟公务出的可是蚀本了,不但当了苦力还出了份子钱,黑社会真是太难混了,妈妈我想回家……
病房门外,潘小闲握住了刀疤的手,一字一顿的道:“谢……谢。”
“大哥你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刀疤用力摇着潘小闲的手:“大叔刚才也说了,咱们都是自己人,说多了就见外了。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兄弟,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得跟兄弟开口!
“对了,大哥你还没我电话吧?兄弟给你留个号码,咱们以后好随时联系!”
这是想跟我建立长期关系啊!潘小闲意味深长的看了刀疤一眼,其实潘小闲心里明镜似的,这无非是刀疤看到了自己的价值,所以要结交自己,不过没关系,各取所需嘛。
朋友本就分很多种,而有利益结合的朋友才是最长久的。
潘小闲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接听键部位碎得跟蜘蛛网似的,刀疤嘴角隐蔽的抽搐了两下,这得是多大劲儿啊!
“狗四儿,你那里不是富余个新手机吗?”刀疤回头跟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你懂的!
“是啊大哥……”狗四儿眼泪汪汪的递给刀疤,是新手机没错,但真不是富余的,我就这一个啊大哥!昨天刚买的,还没在手里攥热乎呢!
这大哥是没法跟了!回去我就金盆洗手,以后谁再跟我提黑社会仨字儿,老子跟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