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庆王爷弈劻和李鸿章老中堂自觉自愿的担起千古骂名,再次把大清国的家底卖了个吊蛋精光,四亿五千万两银子,连上利息将近八亿两,大清国二十年的财政收入都不够填上这个窟窿的。当然账面上的收入还有近亿两的岁入,但是大清国的收入啥时候能实收三四成就算老天开眼了,这八亿两的债务均摊下去,经过省府县sān_jí几十名官吏的过手,一两银子的摊派要收上七八十来两还算是清廉的。盐税、关税的丧失,大清的财源瞬间塌了半壁江山。老实说,连慈禧自个儿都不知道大清国这透风撒气的破烂棚子能不能撑到还清账的那一天,所以也就索性伦堆了,痛快的拿出大清国的皇帝印玺盖章画押,这份足以灭亡一个国家的条约算是正式生效了。
外面这一个月来先后联军撤兵、两宫回銮、各地摊派、民变风起接踵而至,一时间洋兵、八旗、新军、团练、拳匪、白莲、饥民在个中原大地上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走马灯似得轮回,端的是热闹非凡。养病中的吴宸轩倒是很自在清闲,山东地里有武卫右军和武翼新军坐镇弹压,改组后的山东商会大力赈济,山东这个义和团的发源地自从送走了两宫之后,倒显得风平浪静,波澜不兴。
“宸轩老弟,老哥哥来看你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洪亮的大嗓门自然是非他孟老大莫属了。“老哥哥还带了几位老朋友,不知道藩台大人你方便见客否?”
吴宸轩一阵苦笑,“您都进了书房了,难道我还能下逐客令不成。”满面红光的孟洛川孟老大进了房门,见吴宸轩半卧在榻上,面色泛着青黄,手里虽然是有一些文牍,但是显然还没有能下地理事。
“老弟莫非小日本真的是派了大内高手行刺?你的身体如何?能不能撑得住啊?其他都是小事,你毕竟还年轻,千万保重身体要紧。”没想到如此严重的孟老大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
心中暖流涌过,毕竟这位老大哥在生意之外还是很挂怀小弟的。“孟大哥请坐,我这里实在是邋遢的很,要是外客就请你帮我招呼了,晚上请他们在府里用顿便饭,让杜小妹作陪便是。若是熟人,就待我梳洗一下见客吧。”吴宸轩不习惯用师爷,室内只好选了两名保险团里小队长的本家兄弟,童生出身,念过私塾的,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且充作记事而已,胜在知根知底,可靠地很。这两位也算是有眼色的,一个下去吩咐人给孟老大上茶,一个搀扶吴大人起床。活动了一下关节,吴宸轩觉得还好,只是多日的卧床,让自个儿的体力受损,恢复起来也需要一些时日。
“这个…”孟洛川刚刚去了趟南方,也没想到小老弟会受如此重伤,可是把自个带来的客人放在门房不理也不是待客之道,一时间孟老大踌躇起来,倒是苗二哥的一句话为孟老大解了围。
“陆老亲自来趟山东不容易,怎么说也是国内商界的老前辈了。就是你能在榻前见见他,也全了咱们齐鲁商界的仁义名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