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相,字辅忱。奉天锦州凌海班吉塔镇杂木林子村人。光绪七年生。令尊张永安,字景泉,半农半商。尔少年家道贫寒,佐父治家,还当过泥瓦匠。后来尔一族兄被土匪所杀。前年你孤身闯宅子,将杀死族兄的仇人打死后投入绿林为匪。然后拉起了二三十人的杆子,然后投奔当时在北镇一带活动的张作霖张雨亭,在北镇桑林子一带组织了保险队。你和张作霖并非一家,更不是亲兄弟,不过倒是结成盟兄弟。在对付金大牙的作战中,你张作相曾于枪林弹雨中只身救张雨亭突出重围。因此你二人结下患难之情,形同手足。去年张雨亭部在与金寿山金三爷匪帮的争斗中受挫,败走八角台(投奔张景惠的预警保安队,你义兄被推为首领,你是他的副手。辅忱,不知我说的可对?”坐在大车上的吴宸轩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聊着天。
“这..”张作相没想到自己的来龙去脉都被这位初次谋面的吴大人给抖搂个底掉,赶忙跪倒在地“大人明鉴,在下确实是出身贫苦,也曾经落草为寇,但是自从跟着义兄干保险队以来,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恶行。此次投奔大人更是被大人心怀苍生的慈悲心怀感召,想和老毛子一绝生死,也算没有辜负关东父老的养育。”
“嗯,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在我武翼新军不兴这一套。辅忱,你是条汉子。愿意为东北的百姓讨个公道,想法是好的。但是不要动不动就拿性命去拼,你既然是老子的兵了,就是我的兄弟,老毛子的命算个球,就是一百条老毛子的命换咱一条命都不答应。”吴宸轩示意卫兵搀扶起张作相。“这武翼新军的规矩是不得私自招兵,我虽然是总座也不好公然违反军纪,这样吧,这辆大车平日里都是潘大赶的。你虽然有志从军,但也要从民夫做起,先临时充当潘大的替班,和他一起赶车如何?”
张作相可是懂得行伍规矩的人,这老总身边的马弁哪个不是老大的心腹,至于民夫还是卫士不就是一身皮吗?让老大看上眼,自己这份前程还有跑吗?张作相赶紧又想跪倒磕头,但是想起刚刚吴大人的话,跪了一半就直起身子,叉手叉脚的不知所措,倒让吴宸轩身边的几个卫士笑眯眯的看了好戏。
大车再次启动,张作相坐在右侧的车辕上,和卫士班的班副潘大唠起了嗑,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到也很快熟络起来。
一团阴影从身后快速掠过,让坐在车辕上的张作相不禁抬头一看,一只奇怪的大鸟飞掠过头顶,高度正在不断降低,似乎在寻找落脚的地方。
预感到这玩意危险的张作相迅速掏出了一把枪客打造的独撅牛土枪,警惕的盯着已经飞到前方的大鸟。潘大伸手把枪口按住,冲着张作相一摇头,示意他不要开枪。然后转身冲着背后的轿帘说道:“总座,小毛哥的飞行队来了。”就在言语之间,又有三架同样的大鸟掠过车队,几名骑兵飞快的打马向前,一会儿功夫就在一块比较平坦的草甸子上来回巡视了几遍,一名骑兵站在马鞍上打着红黄两色的小旗子,给空中盘旋的大鸟打着信号。其他的骑兵拿出一卷卷的白布在地面上拼凑什么图案,然后用鸡爪钉子给钉在地面上。
“辅忱,这是我们武翼新军的新式武器,叫做雨燕式侦查战斗机。一会儿你可以见识一下了。”吴宸轩已经听到外面的报告,出来的时候和张作相说了一句。不一会儿,小毛子带队的一个中队六架飞机都稳稳的停在草甸子上。
“报告总座,魏羽率领标准飞行队第二侦查飞行中队前来报到,请指示。”
“稍息。”看着小毛子和他身后穿着皮茄克飞行服双手背后稍息的飞行员,吴宸轩似乎看到了强大的中国空军征战天下的未来。“小伙子们,这是咱们飞行队的首战,展现你们的雄风,让日俄列强都在你们的铁翼下发抖吧。此战由魏羽少校为前敌指挥,本官自任总指挥,我武翼新军全体陆军将士和山东的四千三百万父老乡亲都期待你们的优异战绩。”
“是的,长官。请总座放心,我第二飞行中队保证完成任务。敬礼!”魏羽已经不是当年的小毛子了,身量长足的他继承了山东大汉的魁梧彪悍,一挥手带着自己的四名飞行员和五名机械师各自跑向自己的座驾,在步兵的帮助下发动起引擎,一架又一架飞机从并不平坦的草甸子上起飞,望着南方那战火纷飞的金州外围飞下去。
在另外一名机械师羡慕的眼光中,吴宸轩换上飞行服坐进后舱,前座带着飞行帽的飞行员随即起飞,想箭一般的飞向天空,不一会就消失在云端。
“辅忱,走吧。总座坐飞机走了,咱们也得快点赶路,晚上还要给总座他们准备前进机场呢。”潘大拉着一脸呆萌的张作相坐上大车,跟上了已经在前进的大部队。张作相心里的震惊根本不是这一会儿能平息的,潘大也看出总座很喜欢这个憨厚的东北汉子,估计他早晚也是武翼新军的同僚,所以对他很是照顾。看出他还在出神,干脆自己赶着车让他休息一下,不知道等会儿飞艇来送补给的时候这位张小兄弟是否会再被震惊一番。
“度娘,请提供金州敌我形势分析。”已经飞进云端的吴宸轩悄悄的把老式飞行帽给摘下,换上了后座下面的飞行头盔,接通电源,全息的分析报告和战场态势就展现在眼睛上。前座的飞行员也在换装,长发飘飘的她正是许久没有露面的度娘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