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房间里的吴宸轩其实没有任何的休息,反而在秘密会见山东方面、光复会、江浙商会甚至是蒙塔古家族的代表,一道道指令通过伪装成钢琴的长波电台发给山东的基地,再由基地转发给各个机关,没有吴宸轩坐镇的山东运作一切如常,丝毫没有任何懈怠,让本来以为是天赐良机的袁大头甚为惊讶。袁大头自觉得如果北洋离开自己一个月或许不会出大乱子,但是若再长了,恐怕手下的军头们就要各自寻找靠山了,分崩离析只在眼前,北洋一系的存在也就可以打上问号了。
船到了上海停留期间,吴宸轩又生龙活虎的下船去上海会见诸多江浙的旧相识,倒让戴鸿慈独自应付上海的方面官吏们。不过戴鸿慈也知道吴宸轩这家伙和江浙的头头脑脑都很是熟稔,加上前来接人的竟然是上海的英国领事馆商务参赞,他不放人也不行啊。脾气好的老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厌烦,反而和上海的官吏们打得火热,上海这地方不比京城,外国人势力强大,当地官僚和外国人打交道也多,这方面的经验老戴还是需要学习的。一方面老戴虚怀若谷,另一方面地方官想着给这位户部的财神爷套近乎,这两者的目标一致,没有了吴宸轩这个碍眼的家伙,大家反而更加自在,所以吴宸轩一连失踪了十天也没让戴鸿慈生气上火。倒是吴宸轩回到码头,带着两辆崭新的英式马车上船,连同英国马车夫和侍从、锡克教卫兵完整的一个班子。
“吴大人,你,你这是何意?”
“戴大人,你没带轿子吧?”
“当然没带。”饶是戴鸿慈泥人一个,也有三分土性,这话里就带上火气了“吴大人莫非你带了轿夫。”
“我也没带啊。”吴宸轩一摊双手耸肩道,在戴鸿慈眼中是这位吴大人不够庄重的表现“不过我在船上想到了这一点,这出洋考察咱们不能给大清朝跌份吧?”
“出访外洋,宣扬我朝威仪,是我等朝廷官员的职责所在。当然要…”戴鸿慈虽然知道可能被这家伙绕进去,但是不得不如此说,要不被人告到朝廷,一个失言是跑不了的。
“那国外不一定都和大清一样有轿子吧?”吴宸轩微微一乐,打断了戴鸿慈的长篇大论“不知道戴大人是打算雇马车还是打算用腿狯呢?”
“这个…”戴鸿慈也知道大清朝在列国中的地位低下,说不定就有的国家故意埋汰自己,到时候应对不得体,那可是失职。外事无小事的道理可不是后世才发明的,戴鸿慈也明白了这个吴宸轩的打算,由小见大看来这家伙也是个谋定后动的家伙。
“既如此,少怀在此谢过吴大人的美意。”
“嗨,少怀兄。今后这浩瀚大洋上你我要同行一年半载的,都是缘分客气什么。”
“那这些洋人是…”
“我朋友送的,反正我也不缺钱财,老阿和他叔叔温斯顿伯爵总想送点特别的,也是他们一番心意。我没来上海之前就准备停当了,我只好受之有愧却之不恭了。这不正好想起你老哥也没带代步的轿子,干脆咱们哥俩一人一辆,反正老阿在上海等个个把月的,印度那边就能送辆新的车子给他用,我就连他的那辆都一勺烩了。”吴宸轩说的轻巧,戴鸿慈心里暗暗震惊,这家伙和英国人的关系不一般,来接人的是领事馆的参赞,大英帝国的伯爵子弟和他称兄道弟,看着都是通家之好了,这次自己这正使的买卖好不好恐怕还得看这位襄办大人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