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羽心想:“听说前几年北朝皇帝下旨“齐整人伦、分明姓族”,定下了七宗五姓,其中就有太原王氏。在这七大郡望中,又选了七位宗老代表七望,想来这王玄谟就是其中之一。看来,自己匡正中原乱局的任务,就要从这天师观的合气之术开始了。”
他正想着,一旁兰英问道:“如此有伤风化之事,郡守咋不来管管?”老者道:“别提了,太守说,人家关着门干事,他如何管得了。”
他刚说完,台下忽然走上来几个人,为首一人说道:“田老丈,你是不是疯了,把几个外乡人找来做什么,还嫌丢人不够吗?”
檀羽忙上前拱手一礼道:“这位先生贵姓?小生檀羽,我们四人虽是过路,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原郡出了这等奇事,又岂是纸能包得住火的。”
田老丈介绍道:“这位王慧龙,是本郡的长者,曾做过荥阳太守。”
王慧龙拱手还礼道:“客所言非虚,乡中出了这等丑陋事,本不应包庇,只不过此事牵连甚巨,已不是世俗礼法这般简单。故此才会加倍的谨慎小心。”檀羽道:“听长者之言,似乎别有深虑。”王慧龙道:“四位不妨随我来。”四人便跟着王慧龙从那破墙穿出,綦毋过去将“行屋”赶过来,一众人便由王慧龙领头,来到附近一户农家中。
刚进院门,一个半老的农夫过来跪倒在王慧龙面前,哭丧着道:“族老,救救我儿子吧。”王慧龙忙将他扶起,安慰道:“别着急,王显医师很快就来。”檀羽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王慧龙道:“盛家子女,都是陆修静的信徒。前些时,他的子女都病了,找了几个乡医,吃了几十剂汤药,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日益加重。医师们都说从没见过这怪病。不光他们家,附近许多人都患了这种病。太原这些年无灾无难的,为何会突然流行起瘟疫来。这定与那陆修静的倒行逆施有关。”
檀羽沉吟片刻,道:“那长者适才说的王显医师是……”王慧龙道:“客从远来,或许不知。这王显医师是阳平人,医术精湛,四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当今四大医家中人称‘医宗’。我前几天派人去请,谁知近日病患颇多,所以耽搁了。”
檀羽点点头。王慧龙道:“咱们进去看看病患吧。”众人走进房门,只见两男一女躺在床上,满脸的红疮,三人都在不停地抓挠。
王慧龙转身问盛家人:“不是让你用菖蒲水给他们擦吗?”家人道:“擦过了,根本不起效果。”说着,他转身对病患道:“让你们去学那些污秽不堪的东西,活该受罪!”这家人适才还在跪求,现在又说这话,急切的心情可见一斑。
谁知一个儿子却向他顶嘴道:“什么叫污秽不堪,像你那样每天赶牛下地就好了吗?”家人闻言又气又急。正要发火,门外突然进来一人向王慧龙禀告:“不好了,定襄永宁寺的人到天师观闹事来了。”
王慧龙带着一群人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