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脆弱。在所有人面前,他可以像狗一样活著,但在她面前,他脆弱得仿佛初生的婴儿。
唐碧伸手拉过他的衣领,苏含惊得连忙後退一步,以眼神哀求著,低声道:“别……这样……”
“别怕他,我看看!”唐碧柔声如水,“这个贱女人,迟早收捡她。”
“娘娘!”苏含放肆地抓住了她抓在他腰带上的小手,激动地颤声道:“求您,别管我,我为王点香,虽王命不可违,却已是犯了娘娘的大忌,娘娘不责罚我,我已自责难忍,这会有人代娘娘教训奴才,奴才疼著才心安。”
唐碧婉然一笑,泪珠在眼眶中滚动,只觉得鼻子塞得紧紧的,“你真傻,既你把心交给我,我必保这身子无忧无痛。”
苏含只感动得泪水直滴,他想说什麽,却终究说不出来,二人眸光交缠,两手相牵处,一缕缕冰蓝的光芒从唐碧的手上滑去,瞬间流遍了苏含的全身,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顿时减缓了许多,这样的暖流仿佛从全身流至了心灵深处。
“姐姐太心软了。”龙胤墨的声音自身後幽幽响起,苏含惊然松开了唐碧的手,几乎是顺势将她推入了龙胤墨的怀里,低著头跌撞地跑了出去,行至桥头差点撞上了一个人,未敢抬头便慌忙跪下,赫然是正等著他的龙胤风。
“舍得出来了。”龙胤风幽然冷声道:“苏含,有时候本王真的很好奇,你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东西,拿什麽去勾引了本王的女人?”
苏含闻言心如被狠狠地捅上了一刀,王知道了,没杀他,但这种伤人的话,却比杀了他还难受,“碧漾娘娘不是以前的碧漾娘娘了。”
“以前的碧漾娘娘贪的是男欢女爱,可现在的碧漾娘娘,贪的是什麽?”龙胤风几乎有些抓狂,“为什麽你们什麽都不是的东西,也能得到她的垂爱?”
“爱,一种可以奉献一切的爱。”苏含想说,却不敢说出口,碧漾娘娘是爱帝王的,可他还不满足,就因为他是帝王吗?他不要天天占据她的身子,还是占尽她的心灵吗?
碧波殿内,龙胤墨在亦心的指点下,替唐碧沐浴更衣。
“别急,等等。”唐碧细心地画眉点唇,“姐姐已经够美了。”
唐碧望著镜中眉黛如烟,俏颜似月的娇颜,美则美矣,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只因龙胤墨的一个请求──姐姐,我母……亲说想见见你。
他把母後改成了母亲,但唐碧却知道,那个要见的是,是圣母太後啊,更何况他是小墨的娘,谁都娘她都不怕,可唯独小墨。她心里忐忑不安,骂她贱人的够多了,她都可以不在乎,可万一小墨的娘骂她诱拐了她的儿子……
龙胤墨握著她的小手,不由分说地牵著她走了出去,“如果帝王来说,告诉他我们去禁宫了。”
亦心连忙垂著应承,南行而归,她已见惯了他们的放肆大胆,这会自己仿佛也跟著他们大胆了起来,才觉得以前真是贪生怕死得很。她一放松,宫女们少了那种提脑袋过日子的恐惧,做起事来似乎更顺畅了,宫中摔个杯子都能掉出一条命来的杀气少了,现如今整个碧波殿似乎都充满了放肆的生机。
中元节快到了,处处张灯结节,充满了过节的气氛。虽未入秋,却亦能感觉到些许的秋高气爽。
霞光再次降临在这座富丽壮观的王宫上,黄昏将近,美不胜收。
“好美啊。”唐碧将头贴在龙胤墨的胸膛,听著他平稳的心跳,心中充满了祥和的美感,一种幸福,它不是你得到了什麽,或失去了什麽,而是你能感觉到来自心灵悸动的美。
“上次姐姐也是这麽感叹。”龙胤墨搂紧了怀中的人儿,脚尖轻点碧湖的荷叶,掠起几分,“姐姐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美,便是一种极致的境界。”
“是吗?”唐碧歪著头侧看著龙胤墨的俊脸,红而不赤目的光芒洒这张线条柔美的脸上,没有折射出似龙胤风的威慑,却多份专属於他龙胤墨特有的美,以前她以为是稚嫩青涩,而现在在她看来,似那是只有大彻大悟般出世般的成熟、稳重才有的内敛,而揉入心底的,却仍然是那份不解人世般的青涩纯美。
他是这样的自然,这样的纯洁,没有半点掩饰,没有半点做作……这一瞬间,唐碧有种恍然大悟般的通透。
曾记得她也思考过,是风动还是幡动?是心动吗?是莫凡的心蠢蠢欲动了?还是自己的忠贞不渝爱错了?亦或是那个小瘪三的女人不知廉耻了,心狠手辣了?她从未得到过答案,而此刻她竟有些隐约明白了。
风动了,幡了动了,心也动了,但风那是那缕风,幡也是那块幡,心更是这颗心,他们从来都没变,亦或是从来都是如此存在的。
若如此,她便不恨他了吗?若如此,她便不在乎道德伦常了吗?
纵然她不愿意去想,纵然唐泽所给的羞辱可以既往不理,那洛哥哥如何应承?莫冉又如何断绝?龙胤深似海,苏含以命相待,还有那个缩在阴影里委屈著的吴少南……她该如何是好?
若小墨的娘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