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哪里还能待见?
这般一来,十七皇子在宫里也便成了尴尬人,冷宫里的宫女带着,别的娘娘便是有个人想发善心的,也恐触了龙颜,惹祸上身。
久而久之,皇上自己只怕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戴权心下想着,便觉司徒坤此时突然想起来,还问上这一句“可进学了”实在可笑得很,却也只能恭敬回话,“不曾。”
司徒坤又陷入了沉思,好半晌又道:“六岁,也该进学了。虽如今宫里没有与之同龄的孩子,可便是他一个,还是要上的。皇子六岁入学,是祖宗定下的规矩。着人去说一声,让选个日子,送他去上书房!”
“是!”戴权小心瞅着司徒坤面色,轻声道,“陛下,如此是否要为十七殿下令择居室?”
既然有心让他进学,总不能还一直让住在冷宫吧?
“德妃心地纯良,膝下无子无女,将十七记在她的名下,由她教养吧。”
要说德妃也是司徒坤身边的老人,是真凭资历熬到这个位分上的。宠爱比之贤妃都差一大截。好在她心境大阔,反倒自得其乐。唯一遗憾的便是没有个孩子。
如此倒也算是慰了她的心。
戴权点头应了。
却听司徒坤又道:“你且先准备着,朕去一趟凤仪宫,同皇后说说。”
这毕竟是后宫大事,皇后为六宫之主,怎么说也该先对她有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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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皇后听完甚是惊讶,“陛下是想让十七日后娶了林家的丫头?”
到底是少年夫妻,自王府他最困难的时期一起熬过来的,他一开口,皇后便已知道他的目的。
司徒坤笑着点头,“是有这个打算。且先预备着,日后再看吧。如海还未进京,林家那丫头是什么模样我朕知道。十七往后会如何也不清楚。倒是不急,但朕总要想法子把林砚拴在皇家。
本来还想给他指个公主。虽本朝驸马不任实职只担虚衔,却不过是经久下来的习惯,皇家并无这条硬性规定,因此也并非不能破例。可如今林家既同沈家有意,一边是老师,一边是师弟,朕也不好去当这个丑人。
再者,朕倒也看出来了,林砚这小子倘或不喜欢,便是让他娶个公主,他恐怕真能给你当个摆设。如此,朕的用心岂不白费了?不如培养一下十七,他的年岁与林家丫头仿佛,若他能娶了林家丫头,以林砚对幼妹的维护,倒是比让他尚公主还要好些。”
还有一点,司徒坤没有说出口的。
那便是十七年幼,对现在的那几位都构不成威胁。而不论是他,还是往后上位者,都不会让十七掌实权,到死也只会是个逍遥王爷。如此既能把林砚捆在皇家,又能防止十七生出野心乱了朝纲。
皇后点头,“陛下圣明!德妃是个好的,人淡如菊,心静如水。不论在怎样的境地,她总能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一朵花,一首诗。由她来教导十七,再好不过。”
话是好话,可语气中却透着几分羡慕。司徒坤默然,伸手拉住皇后,“梓童,委屈你了。朕知晓你也喜欢孩子,只是……”
只是她为中宫,不论是谁生的孩子,养在她的身边,就是嫡子,便多了一层天然的优势。所以,谁都可以养皇子,唯独她不能。
皇后浅笑摇头,“陛下误会了,臣妾只是羡慕德妃的为人处世。”
司徒坤张着嘴,终是一叹,“朕明白,是朕对不住你!”
他虽在宫里长大,可是有太后照拂,也没吃多少苦。后宫嫔妃再多的手段也不敢在太后面前使。他养在太后身边,过得十分自在。以致于他初时并不懂得女子间的这么多手段。
而那时皇后也还年轻,青涩懵懂,天真单纯。他们二人少年夫妻,真心相待,新婚没两个月就有了孕。可惜又一个月就没了。后来再有,再没了。到得这步,他们哪会不生疑心。可彼时夺嫡之争愈演愈烈。义忠亲王步步紧逼。
他虽跟着太后长大,可在出宫前,却从没有过夺嫡的心思。
因为太子自出生封立,储君之位稳固,早就没什么可争。
况且太后是怜惜他,却并没有扰乱朝纲的意图,从来没教过他这些手段,反而一直冲宠着他,纵着他,甚至告诉他不可乱了规矩,让他自在当个王爷,富贵平安一生就好。
可偏偏就在他出宫建府之际,先帝因对义忠亲王生了疑心,毫无手软地把他推了出来打擂台。别人出宫建府最多是郡王,偏他直接是亲王。
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拉入这场争斗。察觉到这点,他开始迂回设计,拜沈老为师,与林如海成了师兄弟。
一边想着面上装醉心诗书的模样,期望凭此躲过此劫。另一边也是想着若先帝心意不改,他也能有所准备。
毕竟沈家和林家那会儿虽非鼎盛之家,却也有着不错的根底,而林如海与贾敏乃是幼年定的亲,沈家也有意与贾家结亲。
贾代善手握重兵。他不能直接同贾代善有关系,便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