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个人,我再不过问!”
贾母大震,拐杖敲在地上,“反了反了!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分家!”
“瞧老太太说的,都还在一个府里呢,还是一般的孝顺你。说是分家,也没分府,不过是各过各的,两厢便利。
倘或老太太应了,倒也省得我总想着,怎地我母亲管家时样样都好,各处庄子铺子一片欣欣向荣,可偏偏等二太太管家,不到两年,便处处有问题。
若只如此倒还罢了,偏这账本子太多,我公务忙前阵子没发觉,今日才查出来,原来我母亲当年的嫁妆,自她去后,说是给了父亲,可父亲拿的只有一半。另一半不知所踪。然库房里却有她的一尊白玉摆件。但要说是入了公中,除了这件,其他我却都没找到。”
林砚一怔。转头望过去,便见贾母面色端得变了。
贾琏却还在说:“老太太可是想我在府里查一查,找一找?想来是能找到的。我可记得,当日事发突然,我忙着报官,忙着安抚凤儿,只拿了库房钥匙和账本,二太太的私库有人守着,我半分没动。
然而我后头怎么听说,二房搬家的时候,二太太私库的东西比二房其他家当加起来还多。我倒不知道二太太何时有了这么多的嫁妆。想来也该是多得很,否则,怎么自周瑞家的在牢里死了后,查抄她家的东西都有十万两?”
周瑞家的自入了牢是受了酷刑的。虽后来供出了王氏,没再继续,可伤势已重。且她一个奴才,在狱中并无王氏的优待,未经治疗,还没等再提审便死了。
因她犯了重罪,家人都受到牵连。不过官府倒也是会做人的,查明说这些家财乃周瑞家的贪了主家的,都还给了贾琏。
此时将事情翻出来,自然便是在此提醒众人王氏之死的罪名。也是警告贾母与二房,王氏贪的那些东西,他并非不知道。
贾母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将茶盏砸在地上,“你这又是分家,又是抄家的,真当我是死了吗?滚滚滚!都给我滚,往后你们这些事,我也不管了!”
外强中干!看着凶狠,但也便是就这么妥协了。
贾琏从善如流,真扶着王熙凤走了。林砚可不在这尴尬地方多呆,偷偷跟着溜了出去,跟上贾琏。
“府里何时清减了下人,我怎地不知道?”
王熙凤笑道:“表弟是客,再清减也不会清到客人院子里去。况且,你那院子的人也不多,一小半还是自家带来的。”
贾琏却知,林砚跟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些,挥手让丫头过来扶了王熙凤回屋,与林砚两个去了书房。
“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贾琏一时犯了难,“老太太还在,东府那边是族长,而他们是偏着老太太的。二房虽出了个二太太,却也出了个贾元春,倘或我此时强硬。倒叫人说我得寸进尺,容不得堂姐堂弟,怕还要说我忤逆老太太。不如抓着这点,叫二房安分些。”
“那户部的欠银你是什么打算?虽是签的十年,每年还的不多,但你难道真打算自己还,让他们逍遥快活?莫怪我多嘴,你们府上很有些奴大欺主之人。你既然着手清减府中下人,想要整顿府务,便该晓得,此弊不除,你在府中有再多的改革,也是枉然。”
还有一点,林砚没有直言出来。那便是,老太太虽许久不掌家,可心腹还担着府中的要职。她或许已经年迈,拼不过已经将荣国府篡在手里的王夫人,却未必拼不过刚接手荣国府的王熙凤贾琏。
毕竟王夫人一死,府中乱了,王熙凤和贾琏有了动作,不代表老太太不会有动作。
而即便真拼不过,以老太太的能力,要给贾琏王熙凤制造麻烦添堵,还是可以的。
但这些不应该由林砚说出来。毕竟,老太太对他,目前来说,还算不错。
贾琏沉着脸,一时难以抉择。
想打老虎,却又怕损了名声。
林砚明白。贾琏这段时间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可到底被贾家养了十几年,跟着沈家才九个月。手段学了些,倘或有人给主意,他能做得很好,但倘或让他自己做决断,难免诸多顾忌,少了份果敢。
林砚笑起来,“表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贾琏怔愣,看了林砚半晌,“表弟的意思,我明白了!多谢表弟。”
有时候,他需要人推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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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气晴朗,惠风和畅。
玻璃厂的运作早已上了轨道,贾琏负责的事儿也清,不过半日就处理好,下了衙。因见难得天气好,便逛了逛,这一逛,便逛到了赖大家门口。
贾琏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小厮旺儿上前敲门,开口便说自家二爷要见赖大。怎料却得了那看门的好大白眼。
“你哪位?我们家老爷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旺儿胀红了脸冷哼,“我们家二爷是荣国府大房的少主子,你说叫不叫得你家老爷的名字!”
荣国府?那不就是老爷的主家吗?那下人唬了一跳,点头哈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