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誉阙带了五千精兵穷追不舍,就差到了汴州城,也没能追上范游龙和婉儿公主,反倒是在城外遇到了魏恩霆从城内带来的两万大军,将他团团围住。
朱誉阙进退两难,眼睁睁看着范游龙将婉儿公主带进了城中,束手无策,直恨的牙痒痒,心中犹如万马奔腾。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正如楚云风所说,婉儿公主对他而言,胜过自己的性命,他可以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婉儿公主。无论婉儿公主心中有没有他的位置,可自打见到这个女子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已经全是她的影子了。他自知已陷入绝境,哪怕是死也要将婉儿公主救出,仰天长吼一声,喝令五千将士奋力冲杀。
一时间,万箭齐发,绵绵不断的利箭朝朱誉阙和将士们直逼而来。只听到哀怨不断的马嘶啼鸣声沸沸响起,惨烈之状,不可比拟。
魏恩霆一副志得意满的姿态,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那五千人马在箭雨中纷纷倒下,十分痛快。只要想到自己往日的那些沉痛经历,他就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这些人一个个生吞活剥了方才解恨。他虽不能亲自杀了朱誉晟,可眼下能将他唯一的二弟除掉,也不失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所以,早在他出城前,他就禀奏过黄振赫,备足了弓箭手,要让朱誉阙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朱誉阙看着将士们不断的坠下马来,心中绞痛不已,恨自己意气用事,害了自己不说,还连累了三军。
就在朱誉阙濒临绝境之时,只听四处马蹄声骤起,一支白衣女子队伍纷沓而至。
“二将军,我们来了。”
那为首之人,便是青玉。她一马当先,拔出亮晃晃的长剑,正朝着魏恩霆的大军袭来。
朱誉阙绝望的心又复活了,对余下的数百士卒大声道:“兄弟们,我们的救兵来了,都挺住,给我杀出去,活捉魏恩霆,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大家瞬间燃起了斗志,群情激昂的向魏恩霆坐镇的方向攻杀而去。
双方激战多时,又见朱誉晟、楚云风带着人马纷纷赶来,将朱誉阙救下。
魏恩霆见情势不妙,只得带领剩余大军速速撤回了城中。
朱誉晟看着满地尸横遍野,痛心不已,要知道这些将士都是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老兵,忠义勇猛,岂是常人可比。只是,他现下已无心责备朱誉阙,狠狠地瞪了眼他,发现他满身创痕,狼狈不堪,心中也有些心疼。
楚云风关切道:“誉阙,你伤的不轻,可有大碍?”
朱誉阙惭愧的摆了摆头,咬着牙关,答道:“风大哥,我没事”,他跪下身去,仰起头来,注视着朱誉晟,乞罪道:“朱将军,小将一时鲁莽,孤军奋进,致几千大军惨死,罪不可赦,请将军治罪。”
朱誉晟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拳头紧拽。治军如治国,军纪严明方能铸造最强大的军队,即使是他亲弟弟,也不能法外容情,坚定道:“朱誉阙擅离职守,私自出兵,孤军冒进,致大军安危于不顾,理应军法从事,来人,给我将他拖下去,就地正法。”
“将军,二将军何罪之有啊,公主殿下性命关乎国家安危,形势所逼,二将军理应派兵追回公主殿下呀。”
朱誉晟话刚说完,便有不少将领纷纷出来求情。
“是啊,将军,这换了谁都得这样做啊,我们总不能置公主的安危于不顾吧。”
“是啊,怪只能怪南齐叛军太无耻、太卑鄙,用此等卑劣手段引我等入瓮,我们应该杀进城去为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
朱誉晟斩钉截铁,一副大义凛然之姿,对众将说道:“兵不厌诈,行军打仗从来不论手段如何,胜者为尊,各位将军不必再言。”
那上前来的两位小卒见状也十分为难,不知该如何行事,站在那里直发愣。
“都愣着干什么,拖下去斩了”,朱誉晟又是呵斥道。
“我看谁敢”,这时朱誉阙的副将站了出来,对着朱誉晟说道:“将军,二将军自从军以来,屡立战功,今日之事,实属无奈,将军若要杀二将军,便先斩了末将。”
“将军,大战在即,怎能在阵前斩杀将领,万万不可呀。”
“朱大哥这是何为?”,锦霓见大家都在替朱誉阙求情,而朱誉晟却不为所动,也忍不住呛声道:“难道公主殿下不该救吗?我们大家拼死为朝廷效力,公主是德王殿下唯一的女儿,深得皇上宠爱,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将军该如何向德王殿下和皇上交代。”
“锦霓”,楚云风止住锦霓,望向这满地的尸首,对朱誉晟说道:“大哥,誉阙今日擅离职守,私自出兵救公主殿下,确是有罪。可依小弟看来,誉阙此举实属明智之举,德王殿下将公主安危交付与你,是对大哥莫大的信任,要是德王殿下知道我们眼睁睁看着公主被歹人劫走而不救的话,只怕也会怪罪。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是想法子赶紧救出公主殿下才是,否则待监军使到来,必会以此问罪。”
朱誉晟自是不想真的杀了自己的亲弟弟,只是形势所迫,看着几千大军因他惨死,总得给大伙一个交代。作为统兵将领,不管遇到何事都该以大局为重,不可因一时义愤乱了方寸。再说,大家都知道他这二弟同婉儿公主关系交好,朱誉阙为救公主,折了这么多兵马,难免会让人觉得有私心,他完全置若罔闻的话,难保会留下口舌。可如今众将领都替他求情,就连楚云风也发话了,他自然得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