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光,这紧要关头也顾不上其他人谁往哪儿跑了,总之自己能逃得越远越好。
作为一只圆圆扁扁的箩匾,滚箩匾天生生了双短手短脚,跑是肯定跑不动的,平时就全靠滚来滚去。它自己时常引以为豪,觉得别的妖怪都没有它这么有个性的移动方式,可这会儿才真是吃了苦头——恐惧跟惊惶双重交加,它滚起来根本顾不上方向,简直是两步一撞墙,撞得那叫一个头晕目眩两眼昏花。
然后?
然后就被堵在了这里。
手太短,委屈的滚箩匾还摸不到自己的后脑勺,它敢打赌那里起了满头包。
“鲶尾说得对,我速度确实差一点。”堀口千里打量着这妖怪,它的原身似乎是一只竹枝编制的容器,一双眼睛是跟身体不符的细长,她继续说道,“这种情况下,多出一个人是必要的,至少你能追得上。”
站在一旁抱着双臂的笑面青江听到这话,自动将其理解为夸奖。
他唇边的笑意一如既往地妖冶,“该说是幸不辱命吗?”
“嗯,辛苦了——话说回来。”
堀口千里再度看向滚箩匾。
“我记得,就是你说要做掉石切丸的吧?”
一阵寒意陡然升起。
“没有!”滚箩匾矢口否认,“你在做梦!”
堀口千里:“嗯?”
“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滚箩匾连忙补救,“我说的都是梦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
它从箩匾抖成了一只筛子,抖着抖着,怀里揣着的东西就给掉了出来。堀口千里只觉得有点眼熟,还没等她看清楚那白白的东西是什么,滚箩匾就一把又给捞了回去,她下意识瞄了瞄夜间侦察出众的胁差,后者神奇地领会到了她眼神的意思。
“主人,”他笑吟吟地开口,“那是根手骨哦。”
“你藏着这东西干什么?”
堀口千里起了疑心。
“我捡到的,”滚箩匾小声嘀咕道,“虽然这里是你的地盘,但谁捡到就是谁的,难道不是我的吗?”
它小心翼翼地去瞅堀口千里的表情,生怕她一个起意要把自己的痒痒挠抢走。
“你们看。”
仿佛是为了说服堀口千里和笑面青江,滚箩匾捂着手骨,另一只短手竭力往背后伸了伸,“我摸不到这里,有了这个就能方便很多。”
算了,管它什么骨头不骨头。
堀口千里危险地眯起眼。
“石切丸什么都没干吧,”她道,“为什么要——‘做’了他?”
“因为……”
滚箩匾嗫喏道。
“因为他在,我们都不敢进去找小天狗玩啊。”
——那石切丸可真是太无辜了。
她一时震惊于这个逻辑,想象了一下石切丸听到这话的表情,大约也是无奈的苦笑。
“如你所愿,我这次放你一马,但这是让你回去通知它们的意思。告诉它们,我说,不管你们到底在想什么,”沉默半晌,堀口千里以手为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再敢向今剑或是石切丸下手,就是这个下场。”
基于力量压制上的威胁,简单粗暴而有效。
滚箩匾一震,直接呜咽出了声。
吓、吓哭了。
堀口千里:“……”
笑面青江:“……”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堀口千里莫名其妙地想,她想起今剑的复述,真不敢想象这家伙也是当初口口声声说要把小天狗欺负哭的其中之一。
该不会就是被大的欺负了才跑回来欺负小的吧?
“给你三秒钟时间。”
她继续板着脸说。
“把我的话告诉它们,三,二——”
一个“一”字还没出口,滚箩匾捂着脸开始骨碌碌地翻跟头。堀口千里看着它哭着滚走的背影,心情复杂。
“我有那么可怕吗?”她回头问笑面青江。
“不,”被她注视着的斩妖刀讶然道,“倒不如说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吧?”
他弯起眼。
“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呢。”
“……嗯。”
也许也还是本能的畏惧吧,堀口千里想,不过能吓成这样也真挺奇怪的。
“走吧,”她说,“还有一堆事要做。”
*
堀口千里睡下是在天将亮时,醒来已是午前。
有些工作能提前处理,有些却是得当天做完后再总结整理的——就比如每次出阵的情况,都得详细地等记下来再递交给时之政府,好让他们针对时间溯行军的动向做出进一步的部署。虽说其中有些交给付丧神□□就行,但在这种事上一贯改不了优等生作风的堀口千里总觉得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听到推门的声音,她睁开眼睛,迟疑着抬起头,活动了下有些酸疼的后颈。
推门进来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