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纯木建构,南塔九层,北塔因为当时以南为尊的风格,只建了八层。都是八宝飞檐,飞檐尖端挂着精美的金铃铛,每当微风袭来便会发出细细碎碎的响动,清脆悦耳。
苏子湖春夏秋冬四季都美如画,可一天之中最美的莫过于黄昏。
金乌西坠,绵延起伏的西山也被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线条柔和。
天边是火一般艳丽动人的晚霞,如同被绝世的书画大师随意泼洒,天然成就一幅佳作。而南北双塔便是这画中动人的风景之一,如立在天地间的一对璧人。
远处连绵的群山和山上的风景都连同晚霞一起投入湖中,水天一色,此时若是能泛舟湖面,当真美极了!
若是等不得晚霞,阴雨天也别有一番动人景象。
一定要是小雨,细如针尖牛毛的雨丝勾连整片天地,朦朦胧胧的,如纱,似雾,击打在水面上,窸窸窣窣的响,挠的人心尖儿痒痒的。
要是有一阵风吹来,好像整个世界都要被刮走了,又吹得那碧叶荷塘刷拉拉响成一片,湖面上的涟漪一波一波的荡了开去。
长了这么大,顾陌城从未见过这样的美景,一时都看呆了,只觉得两只眼睛都不够用。
井溶看了看时间,说:“十一点多了,咱们先去吃饭,下午慢慢逛,傍晚再去坐船。”
顾陌城连连点头,又满怀期待,不过还是强迫自己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师兄,咱们住在哪儿啊?”
这儿这么美,她一定要天天看才甘心!
她心里藏不住事儿,对井溶又格外放松,但凡想点儿什么就都堆在脸上,井溶哪儿有猜不到的?
不过他存心要逗她,故意为难道:“咱们来的匆忙,好多酒店都住满了,可能得往外头去。”
“啊?”顾陌城难掩失落的说,又恋恋不舍的瞅了瞅湖中荷塘,“那,那是不是特别远啊?”
井溶一本正经的点头,“是,特别远。”
旁边的老黑和另一个助理就举头望天,心道您就恶趣味吧,别等会儿把人给弄哭了就成。
见顾陌城一张小脸儿都要揪起来了,井溶才心满意足的笑出声,按着她的脑袋往湖边的一片别墅区一送,笑说:“逗你玩儿呢,酒店来的路上就定好了,等会儿先让老黑去办理入住。”
老黑:“……”
您可真是不心疼我,就不能先吃了饭吗?
顾陌城一听这话登时喜笑颜开,又瞧了瞧那度假村的位置,越发心花怒放起来。
这位置也忒绝佳了吧?!
就在湖边上!
哪怕过几天她懒得出门了,只要坐在阳台上,一抬头就能看见远处的湖光山色了!
“师兄,你真好!”她双手合十,发自肺腑的赞美道。
井溶难掩得意的挑了挑眉毛,“那是。”
黑子先跟人去度假村办理入住放行李,这两个人就沿着湖边走了几分钟,目标直指本地最负盛名的老字号餐厅:玉楼。
玉楼位于苏子湖畔,地理位置极其优越,不过也因为过百年的历史局限,还特别注重格局摆设,导致剩余空间不是特别大:一共就只有两层,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过四十来张桌子,用餐高峰期根本不够坐。
所以,甭管白天黑夜、节假日还是平常日,但凡想在玉楼吃饭,不提前半个小时去排号还是不可能的。
然而井溶是肯花半个钟头傻站在外面晒太阳的人么?
于是他很自然的派了助理出去,不过短短几分钟,对方手里就拿着两张号牌去而复返。
顾陌城足足花了大半分钟才回过神来:黄牛党!
光明正大的顶着一众食客们饱含着幽怨又无可奈何的眼神进去坐下之后,顾陌城再看井溶的视线就有点复杂了。
“师兄,你这样是堂而皇之的扰乱正常市场秩序!”
井溶面无表情的给她倒了茶,不答反问:“那咱就再出去站半个小时的?”
顾陌城立刻严肃道:“……我们很有必要给一些脑子灵活的人创造额外的就业机会!”
这都什么歪理邪说?井溶摇头失笑,把菜单递给她,“想吃什么自己点。”
哪行哪业都有黄牛,这早就成了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可偏偏谁都拿他们没法子。
说打击,怎么打击?
难道还不许人家正常排队领号了?就算转给别人,也有理由:
我们有急事,吃不成了,送人了还不许吗?
所以,现下黄牛就几乎成了一项众所周知的快捷通道:只要你肯多花点钱,保准省了时间!
而且黄牛党也不傻,为了保持长期稳定可持续发展,他们并不会做杀鸡取卵的傻事儿,每天抢号的数量那都是有限的,也得保证高消费人群的权益不是?
这么几方都做了让步之后,这种本来不合理也不合法的行为竟就这样在微妙的和谐气氛下保存了下来,真是令人唏嘘。
顾陌城问了店员,在对方的推荐下点了一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