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饱酒酣之后,陈耀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觉得没必要再考验袁云奎的耐心,于是说道:“袁大人,我们来谈谈分赃的事吧。”
“分赃?”
这转折来得太突然,袁云奎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陈耀祖继续说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文府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实话告诉你吧,那是我干的。所以,文府的收获是我的战利品,我必须参与分赃。”
这是一记猛炮,袁云奎和陈青云直接被震懵了。
陈青云之所以懵,是因为他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轻易就把真相给暴露出来了。
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现在自己家里可是还藏着价值几万两银子的赃物,这怎么向袁云奎交代?
袁云奎直接是震惊。
他已经猜测这事必定跟陈耀祖有关系,但没想到直接就是这小子干的,而且听这小子的意思,还是他单枪匹马干的。
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要知道,文府上上下下可是有十几口人丁,而且有七八人还是孔武有力的山贼,这绝非是几个普通人能搞定的事情,就算是十来个高手一起出动也不可能这么干脆利落。
袁云奎又一次想起了文府上上下下的死状,绝对是被做得干净利落。
所以,如果这是真的,那就真的很恐怖了。一个恐怖之处是这小子的武力,另一恐怖之处是这小子的杀性,要知道这小子现在还只是一个16岁的少年。
袁云奎还是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陈青云,他想从他所熟悉的陈先生嘴里确定这一事情。
已经没办法替自家小子包庇了,陈青云点了点头,老实承认说:“确实是这小子一人搞定的,我就看了个热闹。”
细思极恐,袁云奎只好无奈地接着话题往下问:“你想怎么分?”
陈耀祖直接说道:“我想要文府的宅子和在上合村的土地。”
袁云奎差点又要跳起来了,这绝对是狮子大开口,也无异于想虎口夺食。
文府的财产中,最大的一块,金银细软应该是已经落入了这小子的手里,而袁云奎只是拿到了粮食、牲畜等资产,而剩下的大头便是文府的宅子跟田地,袁云奎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一口又要吞掉这一大块。
要不要直接跟这小子翻脸?
还不能急着翻脸,于是袁云奎又使出了他的老狐狸本能,开始说套话:“这可是贼赃,得上缴国库,岂能容我等私下吞没!”
这种冠冕堂皇的套话可是打发不了陈耀祖的,他冷笑了一声,说道:“袁大人,算了吧,这种话说出来有人信吗?”
这既是翻脸,也是**裸的打脸。
袁云奎的怒气终于被激发出来了,他吼了一句:“你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单枪匹马就能搞定这一大帮子,凭你还要靠我去搞定曾广文一伙!”
陈耀祖直接和袁云奎针锋相对了,气势一点都不输。
似乎嫌这还不够猛,他又掏出了一张纸,递向了袁云奎:“还有,凭这个。”
袁云奎一脸疑惑地接过一看,立马就呆滞了。
这是文炳荣招供状里面与袁云奎相关的那一部分。
这些年来,文炳荣用送礼、宴请的方式,和袁云奎也建立了相当不错的私交关系。
至于送了些什么,招供状中都有详细的记载,这些年来,文炳荣一共送给了袁云奎不下5000两银子的财物。而文炳荣也利用这种关系,在关键时候从袁云奎嘴里套出了很多与剿匪相关的关键情报。
栽了!
看了这份招供状之后,袁云奎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因为他知道,招供状里所记载的事情都是真实的。
而文炳荣现在是曾广文团伙的重要成员,这是已经坐实并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这份招供状落到了上级官府的手里,足以让袁云奎喝上一壶的,他想全身而退真的很难。
“你到底想怎么样?”袁云奎气势不再。
陈耀祖完全明白袁云奎在担心什么。他先说了一句:“你自己把它烧了吧!”
他指了指尚未完全熄灭的烧烤炭火。
幸福来得如此的突然。
袁云奎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这是……”
“放心吧,只要有小姨子在,我就永远不会害你。”
这是承诺,也是威胁。
袁云奎看了看陈耀祖,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这小子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女儿!
可袁云奎此时已经没得选择,相比身陷曾广文团伙的漩涡,女儿的事还可以慢慢周旋。
于是袁云奎咬牙把那张招供状丢进了炭火里,看着化为灰烬的纸张,袁云奎如释重负。
确实该跟这小子谈谈分赃的事了。
袁云奎可不傻,他不会天真地认为,只要那张招供状一烧,就能彻底地把自己从这事里面摘出来,鬼知道那小子还有什么样的后招。
那小子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袁云奎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你想要文府的宅子和田地不是问题,可这事不是我所完全能做主的事情,这还得经过乔喜民大人的等认可才行。”
尽管肉疼,袁云奎已经准备放弃文府的最后一块肥肉了。
没办法,谁叫自己的把柄被这小子抓在了手里呢!
不过袁云奎说的也是事实,文府明面上的那些赃产的处理,确实得经县衙的手才行。
在袁云奎看来,知县乔喜民那一伙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就算他想帮陈耀祖去争取,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