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丽娘还想再问的时候,门帘子突然被掀开一条缝,呦呦从外面伸了脑袋进来,“花叔叔陪着一个高个子叔叔在门口。”
“哟,一定是你二哥过来了!妹子,我也不多留了,你们好好养着,家里缺什么就跟我说,我让人给你们送来。”二舅母从炕上下来,一面往外走一面叮嘱谭丽娘,看到谭丽娘让呦呦去叫陶陶几个,连忙拦住她,“不要折腾孩子们,以后还有机会见。”
到了门口,花易岩正在同二舅舅讲话,谭丽娘同二舅舅见礼,又让呦呦给人问好。呦呦站在谭丽娘的身边,仰起头看着面前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脆生生地叫了一句“二舅舅”。
谭丽娘这里同人寒暄说话,呦呦一转头看到花易岩,花易岩也正看过来,呦呦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悄悄做了一个“花叔叔”的口型,却没有出声。花易岩看到她的笑容和口型,也笑了一下,抬起手摸了摸她头上的丫髻。
等送走了二舅舅和二舅母,门口只剩呦呦、谭丽娘还有花易岩三个人,呦呦左右看看,不知道是因为二舅舅他们离开了没有了热闹可看还是因为有事情要做,刚才还不少的围观群众,此刻竟然消失地干干净净。呦呦转了转眼珠子,对花易岩挤挤眼睛,说了一句“我回去看看怀瑾”,然后就跑回了院子,门口只剩了谭丽娘和花易岩两个人。
花易岩一开始还不是很明白呦呦对他挤眼睛的意思,等她跑走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小姑娘,还挺善解人意的,花易岩心想。
“丽娘妹妹这些年可还好?”花易岩的目光粘在谭丽娘的身上挪不开。
谭丽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上的绣花,低声答到,“还好。石头哥哥这些年可好?怎么这次回来不见嫂子?”
一声“石头哥哥”勾起了花易岩的万千回忆,他直勾勾地盯着谭丽娘,并没有仔细听她的问话。
“石头哥哥?石头哥哥?”谭丽娘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花易岩的答案,抬起头出声唤他。
花易岩被她唤回神,怔怔地问,“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怎么没有看到嫂子?”谭丽娘问这句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了花易岩脚上的鞋子,大拇指那里已经磨开线了。谭丽娘皱眉。
“我还没成亲。”花易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盯着谭丽娘的脸。
对于花易岩的话,谭丽娘觉得有些意外又觉得似乎很在情理之中。
大门口,两个成年人在一来一往地寒暄试探,院里,四个孩子正蹲在门后墙角在偷听。
最开始偷听的是呦呦,她虽然跑进院子里去了,但是又趁门口俩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躲到门后去听墙角了。怀瑾在屋里等了一会儿不见娘亲和姐姐回来就,就自己跑出来找人,然后就看到了大门后面的呦呦。他不知道姐姐蹲在那里干什么,但是以他的经验来看,一定是有什么好玩的事,于是怀瑾也在呦呦身边蹲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怀宇出来找怀瑾,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蹲着的呦呦和怀瑾,于是也好奇地蹲了过去。又过了一会儿,陶陶也出来了。她是看到三个弟弟妹妹都出去不回来,好奇地来看一眼,看着三个弟妹都蹲在那,她也好奇地蹲下来了。
谭丽娘忌讳着自己“寡妇”的名头,怕花易岩沾惹上什么是非,同他寒暄了几句就转身回家了,进了院里正要关上大门,就看到四个孩子都蹲在那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们在干吗?”
从墙上跳回院子,呦呦就躲到西屋去看书了。她在炕沿上倚着一只靠枕半歪着身子,手里拿着一本话本子,身边的炕桌上还有一碟花生米和一碟杏脯。
她看起来很悠闲自在,实际上根本不是。一页书没看进去不说,手里往碟子里摸花生米时也心不在焉地把花生米撒满了一桌子。
也不知道隔壁怎么样了。是表白成功了还是被婉拒彻底没戏了?要是这样卖惨都博不到同情的话,那大概真的就没戏了,她也干脆歇了那份心好了。
也不知道多久,院子里终于响起了谭丽娘的脚步。呦呦立刻放下手里的书从炕上跳下来跑出去。跑到屋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了。
不行,不能表现的太过于热切太明显,那样容易露馅,要淡定蛋腚。想到此处,呦呦又坐了回去,把书拿起来假装看的入迷根本不知道有人回来了。
谭丽娘进了正房后先去了东屋。撩开门帘就看到东屋炕上陶陶正低头做绣活,是一件怀宇的棉袍,绣了合时宜的青松傲雪。陶陶听到声音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温婉和煦的笑,“娘回来了。”
谭丽娘应了一声,叮嘱她不要太累了,绣一会儿就歇歇,然后放下门帘转身向西屋走去。撩开门帘就看到呦呦正倚在靠枕上看书,仿佛并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到来。谭丽娘摇摇头,笑着离去,才走了半步就又回来了,她半撩着帘子勾了勾嘴角,“书拿反了。”
呦呦低下头看了一眼书上的字,哀叹一声闭上眼,我的娘啊,要不要目光这么犀利?不过,好像语气挺轻快的,那是不是事成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谭家的餐桌上变着花样地出现炖鸡炖鱼炖排骨,美名其曰:怀宇准备考试辛苦了要补一补,实际上,哼哼,怀宇就算是半大小子,一顿也就吃一只鸡腿,谭家一大四小也就吃掉半只鸡,剩下的都送到隔壁花家了。
真是有了夫君忘了孩子!呦呦握着鸡腿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