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许珍摸着这双手,欲罢不能, 但转念想到自己还要上班,赶紧松开,站起身往门外走。
脚步在地板上发出踏踏声响。
开门的时候, 一阵冷风从门口吹入, 许珍抬手挡风, 顶风挤到门外,关上门走到厨房做早饭。
屋内,冷气氤氲不散, 白色的雾气钻入房间,摇晃许久才缓缓下沉。
松软的床榻上, 墨黑发丝铺盖,荀千春躺在半侧床上,难得起得晚了。她感受到身边暖意消失, 并逐渐冰冷后,才慢慢的睁眼,凝聚目光,看向自己的这双手。
她专注的看着,看了许久,坐起身来,将手贴到胸口。
有一瞬间,某种燥热的感觉遍布全身,荀千春仔细感受着。
她感受许久,心中的喜悦越来越浓重,真是奇怪。
……
今日天空有点y-in暗,街边路人不如以往多,江面倒停着不少画舫,都是中看不中用的,一遇到惊涛骇浪,肯定立马散架。
许珍走在路上,看天边乌云沉沉,她心也跟着沉沉。
上班前她去书坊溜了一圈,坊主告诉她,这几日书已经卖疯了,她自作主张的多誊了一百册,大家都在求续集。
许珍忽然不怎么放心,问道:“大家看了以后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坊主说,“自然有的!大家都很在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许珍说:“啥?不对啊,没别的吗!”
坊主道:“有的有的,还有大儒从中看出了儒道知识,先生是想传达这个吧?”
许珍摇头:“不是,就没人对水灾如何自救感兴趣吗?”
坊主愣了愣,随后笑道:“长安多年不曾涝灾,这东西应当是没人会注意的。”
……这好像和自己想的差距有点大啊。
许珍的如意算盘空了,她很悲伤。
但转念想到自己的书已经卖疯了,至少大家会看到水灾自救的知识,自己还是略微有些成果的。
许珍往好处想,并且继续思考其他的传播方式。
到达礼部司后,许珍发现今天礼部司格外安静,询问唐焉知,得知尚书和侍郎马上就回来了。
果然没多久,两名中年男子踏步进来。
这两人便是尚书和侍郎,两人都是面白无须,身穿浅灰色官服,走路时身姿挺拔,面色严肃,走到最前面坐下后,直接抬笔开始批改文书。
许珍老老实实的低头誊书。
没过多久,尚书把她招上去。
许珍坐在旁边有点紧张,但尚书没说话,她也不敢说话。
片刻后,尚书终于有动静了。
他二话不说,将两张宣纸推到许珍面前,目光冷凝语气不善的问道:“这是你写的告示吗?”
许珍低头一看,发现是自己写的水灾科普小知识,是最早贴告示栏的那个版本。
她点点头承认:“是我写的。”
尚书问:“当真?”
许珍说:“真的。”
尚书忽的怒起,将两张纸扫到地上喊:“员外郎,你刚上任就敢滥用私权,真是好大胆子!!”
许珍吓了一跳。
周围众人也受到惊吓,纷纷抬头看向尚书与许珍。
室内瞬间鸦雀无声。
尚书怒喊:“谁给你的权!你的官印是用来完成一己私欲的吗!”
他声音愤怒到颤抖,像是许珍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许珍怕自己被革职,连忙小声解释道:“我之前问了别人,说是可以自己贴告示。”
尚书冷声问:“谁?”
许珍不好意思出卖队友,也不敢再顶嘴,只能安静的继续跪坐在地上。
她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干脆什么也不做,等待尚书发话。
尚书见她不说话,骂道:“你莫要以为你已经坐稳了这个位置,你做错了事情,我随时都能参你一本!”
许珍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官职是圣上封的,这个尚书再生气,也只敢吓吓自己,没法直接撤职。
她稍微松了口气。
尚书见她如此反应,更愤怒,觉得许珍是有恃无恐,故意为之。
他怒不可遏,将宣纸捡起,手握宣纸大步出门离开。